“欢迎少爷回来。”兰姨恭顺地微微弓着身子。
“欢迎少爷回来!”女佣们更是显得谦卑有礼了。
“她呢?”男人的视线扫过一圈都没有看见那抹让他心暖的身影,不禁蹙着眉头问道。
兰姨低着眉眼:“回少爷,白芷说她有些不舒服在休息,我们也就没有打扰。”
“不舒服?”薄言北的眉头不禁蹙得有些紧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怎么说不舒服就不舒服了。不过还是继续开口问:“有没有说是哪里不舒服,她不舒服你们就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段文初让他过来。”
兰姨看出薄言北是很不高兴了,心里面忍不住一悸:“少爷,白芷并没有说是哪里不舒服,只是让女佣拿了一个冰袋上楼之后,便称自己要休息了。”
“还有…”兰姨顿了一下,睨了一眼薄言北淡漠的眉眼之后才继续开口:“白芷还砸了东西,看起来面色也不大好…”
这下子,薄言北一张俊美如天神的脸可真是就阴沉沉黑了下来了:“冰袋?砸东西?面色不大好?”
高大的身子径直向着楼梯口走出,还真是要上天吗,无缘无故地砸东西又面色不好了,拿了冰袋,莫不是哪里磕碰到了?
想到这里,禁不住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
其实躺下来之后,白芷努力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一丝丝的睡意,到最后只得睁大着自己的一双眼睛死死望着天花板。
一动也不动。
冰袋里面的冰已经完全消融成了冰水,然后到现在,冰水也失去了冰凉的温度,和常温无疑。只是她依旧将不再冰的冰袋放在脸上,她稍微动一下,里面的水还会荡漾起咕咚咕咚的响声来。
听见嘎吱一声,门开了。
她也没有理会,顾及是兰姨上来叫吃饭了吧。刚才兰姨就已经上来了一次,只是她一个字都没有说,兰姨又只得悻悻出去了。
一抹大大的阴影从上方投了下来,是高大的身形。白芷躺在床上侧过头,看见面容依旧俊美只是看起来有些阴郁的薄言北正在站在窗边,目光清冷如水,又荡漾如波,直直向她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一些探查。
被吓到了,禁不住一动,脸上的冰袋滑落下来,掉在了她的手边。她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黑发于是很配合地泄下来,从他居高临下的位置来看,根本看不到她的脸。
“白芷。”他刚才看见她的脸颊是红的,瞳孔忍不住收到了刺激微微一缩。而她的反应又是这么大,甚至是说反应有一些过激了,实在是看起来奇怪得打紧。
听见薄言北正在叫自己,喉头禁不住哽了一下之后才发出声音来:“在。”
他的嗓音中莫名夹杂着强制性:“把你的头抬起来。”
白芷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手指却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他清冷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视线上,这是她在紧张的时候,才会有的习惯性的小动作。
他微微叹口气,然后在床边坐下来,正对着她。
指骨分明的手伸了出去,在空气之中行进的手,终于触碰到了她的下巴。
他微微用力想要抬起她的头来,可是偏偏这个妮子倔强得很,硬是死死低着头。
薄言北将原本温和的眉眼一沉,语气也连带沉了三分下去:“白芷,不听话?”
本来就觉得委屈,现在他还要对她这么凶,想着想着眼窝就一热,晶莹的泪花开始翻滚。
他的话语等来的不是白芷乖乖抬起了头,而是他捏住她下巴手上湿漉漉,黑瞳微微怔住,再定睛一看,手上居然有了泪水,而且还来势汹汹,一串一串连着掉下来。
她哭了?
这下子他是真的慌了,直接双手捧住白芷的脸,哗地一下就抬了起来。
黑瞳猛烈地收缩,他刷地一下拂开白芷左边脸颊的黑发,感觉血液在一瞬间全部涌上了头顶,一滴都不剩下。
她的脸红肿得可怕,即使是她用了冰袋,好像也并不管用,细细一看,甚至是有着血痕。
“谁打的?”
这三个字是薄言北咬着牙问出来的,一个字比一个字用力,像是要撕碎一般的阴鸷无疑地显出来了。
白芷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然后一下扒开了他的手。薄言北还没有反应过来白芷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就陡然扑进了他的怀中。
只有在他的温暖的怀抱之中,她才能够得到安慰,她才能够感受到安全感是什么东西。
男人先是怔住,然后伸出双手抱住了她,只是眉眼之间的戾气一层又一层地浮现出来,而且一层比一层浓烈,一层比一层深重。
他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将西装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兰姨,现在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很快,他就感受到了胸膛一片湿漉漉的,是她的眼泪。
眼泪分明就是冰冷无温的,可是他愣是感觉到了胸膛是一片灼烫,像是要烧穿了他的皮肤,然后可以再进一步烧毁他心脏。
“别哭了。”男人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能够温柔一些:“白芷,你再哭我心都要碎了。”
看得出来,她是有多么的委屈。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哭泣,甚至是连一丝一点的呜咽声都没有,可是他就是感觉到胸口越来越湿,范围也越来越大。
不知道过来多久,白芷才从他的怀里面钻了出来,哽了哽,没有说话。她伸手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