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住呼吸,只得闷声说:“没怎么想……”
“然后呢?你打算彻底当没发生过?”易哲慎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说:“你欠我一个解释。”
简兮没办法:“是不是我现在解释了,你就肯放我走?”
“你打算就在这个地方跟我解释?”易哲慎没有正面回答。
他并不认为在这人来人往的写字楼下,她能出给他什么认真的解释。
她闪躲开他的视线:“不能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好,你说。”易哲慎眉心几不可见地一蹙,一双黑眸定定望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简兮活动了下脸上快要僵硬的表情,组织了下语言:“其实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不是真对我有特别深厚的兴趣。”
她略停顿,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你这样的人,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拒绝你。你对我的兴趣,只是困惑我对你的态度,就像小孩子没得到想要的玩具,就会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着,等真正拿到手了,新鲜一阵,又觉得厌烦了,然后扔进抽屉长霉。一旦将来有一天,当我像其他女人一样,缠着你,对你在意,对你患得患失,处心积虑地要和你长相厮守时,你就会失去追逐的乐趣。
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起你的看中。我想过平凡简单一点的日子,请你放我一马。您这样有魅力有品格的男人,应该找一位和您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名媛千金……”
“所以呢?”易哲慎还是头一次发现她有这样的口才。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索性将心一横,豁出去地把话说绝:“所以,你大概会觉得我不识抬举,但我就是挺不识抬举的。因为我对你这个人,从始自终就没有任何想法。”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易哲慎听完,镇定清俊的面孔上暂时很平静,看起来既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高兴。
终于,良久过后,他才“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表情淡定,嗓音平静,简直就像是在跟她说,今天天气不错。
然后呢?就没了?
简兮有点发愣。
她原本以为他大概会因为颜面扫地而对她发火,结果他这样淡定,她倒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远处姜锐的车子开了过来。
她底气不足地问:“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易哲慎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仍带着他惯有的自负与倨傲。
她心头一松,埋着头,灰溜溜越过他,准备闪人。
“简兮!”他却又在背后叫住她的全名,却又不马上接话。
“还有事吗?”她心里一慌,没敢回头。
隔着一尺远的距离,身后的男人停顿了数秒,最后沉声问:“你到底有哪里不满意的?”
她一下子就慌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能拯救这场尴尬。
幸好那边姜锐汽车的鸣笛声救了她,她终于有借口,低头道:“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再见。”
说完匆匆离去。
进到姜锐车副驾,姜锐看着远处年轻男人的背影,问她:“那个人是谁?”
“就一个同事。”简兮含糊解释了句,没说是从前的老板。省了还得解释一下为什么跟前任老板走得这么近。
*
自从那天把话说开,简兮和易哲慎没再正面接触过。
只是她的工作性质必要,少不了要和各大公司打交道,偶尔在正式场合也会碰面。
实在躲不开了,也就毕恭毕敬跟他打个公式化的招呼。
就算他有多芥蒂那件颜面扫地的事,他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当着旁人,也不可能把她这样的小职员怎么样。
另一边,她和姜锐依旧不温不火地相处着。
姜锐的父母那边十分热崇此事,三天两头往秦舜英那边跑,一来一往,两家人差不多把事情定下来,连同事都开始催简兮要喜糖了。
简兮想,姜锐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结婚对象,说不上哪里好,但也没什么具体的不好。
大概就像老生常谈的:别再挑了,找个合适的人就嫁了。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生活。
可是,为什么她的生活就像一盆接一盆的狗血?而且随时不知道下一盆狗血,会在何时兜头浇下来。
还将她浇得晕头转向!
*
三月初,姜锐爷爷过八十岁生日。
姜家喜欢排场,寿宴定在某酒店,包了个很大的宴会厅。
简兮还是第一次出席姜家的应酬圈子,这种场合,她俨然已被这个家庭的人视作未来的一份子。
应付完姜家的亲戚长辈,她才吁了口气,就冷不丁看到易哲慎忽然从大门那边进来。
他那样的人,到了什么场合都是醒目的焦点。
甫一进门,就引得不少人侧目。
来者不善。
简兮猜不透易哲慎莫名其妙今天来这里的缘由,寻思片刻,起身走过去,应付这个不速之客。
“你……有事吗?”简兮避无可避,知道这场合注定不好躲。
易哲慎今天带着些诡异的礼貌,十分淡定地问她:“你男朋友呢?我带了个朋友过来,让他认识。”
简兮脑海里只浮出一句话——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她觉得情况可疑,尤其是看到跟在易哲慎身,正打算敷衍姜锐今天很忙,抽不开身。
结果旁边姜锐的姑姑听到,立时招呼远处在跟亲戚聊天的姜锐:“姜锐,你过来,有朋友找你呐!”
那边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