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驻地不远,被划了一条线,这是鸿钧设下的。他当然可以布一个巫族出不来,妖族也进不去的阵法结界,但是巫族又不是他什么人,不修元神不识天数,差点把鸿钧的事情给坏了,他有这耐心才怪。因此,鸿钧只简单粗暴的画了个分界线,表示巫族还敢不听他命令出去那就等着。
白泽将这些妖族放了下来,吩咐说:“你们的任务,便是在这里开骂。”
其他的妖族没有懂,问:“开骂?”
“不错,”白泽说。“巫族只修肉身,不修元神,因此他们没有法术攻击的手段,道祖先前又有言,巫族在讲道期间不得外出,因此,你们只需要站在这条线外,隔着老远大骂他们就行了。要是能把他们逼出来,自然是最好。便是不能,也能让他们好受不得。”
这说的很容易,但是要是要点技巧的。凡是大巫或者祖巫,他们能够操控自然之力,还是可以远攻的,只是相比他们最强悍的肉身,手段还是十分单一。只要机灵点躲得快些,说不定都不会受伤。真的倒霉到喝凉水都塞牙,才有可能被弄死。
所以,白泽和太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这些妖族被巫族弄死了,而是鸿钧会不会允许他们钻这个空子?也就是说,在鸿钧面前玩文字游戏到底可不可以?如果失败了,鸿钧应该也不能直接插手妖族,但是这一批小妖肯定是完了。
虽然成大事者不拘汹,但是几个小妖,也是条命,如非自愿,太一也不会逼他们去赌命。
说到这一步,这些巫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巫妖两族打过一次之后,仇恨已经自上而下累积下来了。便是这些中层的妖族,对于巫族也是十分仇视的。能有这么个机会大骂巫族,顺便还有可能在两位陛下面前露脸,哪里有不愿意的?
有些性子急的,当即便扯开嗓子向着巫族那边去了。其他小妖见状,也不想让他一个专美于前,也连忙扯开嗓子对着巫族驻地大骂。他们虽然数量不少,但是在法力的作用之下,声音虽然多而大,却并不显得杂乱,每一句都能清晰的传到巫族耳朵里。
如果说妖族很多脑子全是肌肉的,那巫族可就是没脑子的,他们不修元神,对于危险不会有预感,同时由于是盘古之血沾染浊气而生,他们脾气也十分暴躁,先前帝骏打的时候,跟现在对比还是很文明的,只是很规矩的叫阵罢了。那样的叫阵巫族都觉得羞辱,更别说现在了。
祖巫们不久前才定下休养生息的命令,巫族正处于比较安静的时期,这么一骂,顿时一下子热闹了。那些妖族不但骂的很难听,从巫族上面的祖巫,到底下的普通巫族,谁都没有放过,而且一边骂,还一边自报身份是妖族的谁谁,这么一来,便有些巫族坐不住了。
鸿钧禁令在那里,或许祖巫们还能想一想,普通巫族立马提着兵器就冲了过去,然后在他们跨出鸿钧规定范围的时候,便向一阵烟一样散去了,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这么一下子,十几个巫族就彻彻底底消失了,终于让走的慢了些的巫族们冷静了下来。
那些小妖见到一下子就少了好些个巫族,骂的更加卖力了,翻来覆去不带重样的。他们又是修士,完全可以不眠不休,什么都不做骂个几千几万年都是等闲。来的那些巫族都没有远程手段,愤怒之余,又不敢出去,有一个忍不住的向前冲了两步,被同伴给拉了回来,不然也要步后尘。
这个时候,祖巫们也终于坐不住了。他们互相都可能因为口角不合打起来,被外人这么一骂,哪里还忍得住?如果不是帝江和烛九阴通知大家集会,不能缺席必须想再来,说不定都有谁忍不住冲过去动手了。
祝融须发怒张,看上去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他不耐烦的说:“有什么话快说,爷爷还要砍死那帮妖族呢。”
其他祖巫一片附和。
帝江一排面前的石案,怒声说:“砍砍砍,你怎么不把自己砍死了?稍微动点脑子想想,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要我看,那帮妖族虽然说得难听,但有些话也没骂错,你有脑子吗?我看确实没有。”
祝融被帝江喷了,面上讪讪之色一闪而过。帝江作为头领,说话还是有点威慑的。祝融知道自己不喜欢思考不爱动脑,只喜欢将事情都交给烛九阴和帝江,他最后领命执行就是了,因此也没敢还嘴。
本来想说话的共工看到祝融的下场,没敢说话了。反倒是祝融被喷,他心中还有点暗爽。
烛九阴这个时候说话了。他身形就如佝偻老者,说话也是不紧不慢地,让其他祖巫听了都着急。“妖族的目的很简单,知道我们的儿郎大多脾气不好,受不得挑衅,又因为那位设置了禁令,让我们不得外出。他们就是想逼我们出去罢了。只要不出去,他们就奈何我们不得。”
话说的是没错的,但是还有个十分关键的问题。最先开口的祝融又开口了。他之前被帝江说了一通,干脆破罐子破摔,打算楞到底,说:“那就由着他们这么骂我们不成?你能忍,我可是忍不了。”
月华这可是阳谋,巫族本来性子就火爆,祖巫们或许还忍得住,但是天天被这么骂,底下的巫族能够忍得住么?只要一个冲动,就可能冲出去,然后直接死了。巫族没有元神,死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