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说出话一经他的口,就变了腔,完全让人听不出来他在吆喝些什么,扎了几次针都没扎准,医生的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配合治疗,以后你是打算在床上躺一辈子吗?”
殷占轩脸色还是极其难看,却没再动,等医生扎好针,才艰难的动着嘴唇,想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人来找你?”
殷占轩连忙点头。
医生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没有,从您昨天住院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来,我们已经联系您的家属了,不过电/话似乎总也没人接,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殷占轩颓然的躺在病床上,一句话都没再说。
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在晚年的时候名利尽失,现在甚至病了,病床前却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昏迷的时候,殷承安曾经来过,只是没有进来。
他就站在病房外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对殷承安来说,殷占轩就是导致一切悲剧的最终源头,他无法恨他,因为是他给了他生命,给了他前三十年优渥的生活。
但是他也无法原谅他。
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他心里没有觉得痛快,反倒觉得悲凉。
离开前,他找了医院最好的护工,来照顾他,自己则是绕到另一边,去看待产的唐夏。
九个月大的肚子,有点儿吓人,唐夏现在都不怎么敢下床走路,怕瞧不见脚下的路,不小心给摔着,摔坏了孩子。
只有晚上沈先生过来的时候,会陪着她在楼下散会步,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是躺在床上。
身边总是有人照顾,没人的时候,也会请护工过来,她现在整个成了唐沈两家眼中的国宝级品种。
今早,沈老爷子一走,唐夏就打开录音机,放音乐,给儿子胎教。
结果听着听着,自己犯了困,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没有有人说话。
她抬头一望,怔了一下,呐呐道,“你怎么来了?”
殷承安表情有些淡,低声说,“今天出院,过来看看你。”
护工见他们认识,就没再阻拦殷承安,自个儿退了出去。
唐夏抿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随便找话道,“你身体没事吧。”
“挺好的。”
唐夏这一声无心的询问,对殷承安来说,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能融化心底的寒冰。
他表情缓和一些,站在床尾,目光温和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