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乾涵抽了抽嘴角,挣扎着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她捂着一抽一抽的心口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这里是藏雨轩的寝殿。
这个孩子叫自己姑姑,那这孩子就是国师心中写的那个被武则天扣下的夜卿若哥哥夜青云的遗腹子,被嫂子谷青岚一个人独自抚养长大的双生子夜传一,夜承一的其中一个。
自己和这个孩子藏雨轩住着?
云乾涵的脑子一团糟,就算她明知道这并不是真的,可她还是心中难免有了些疑惑和负担。
虽然有自我的意识,可是身体却不是听自己的指挥。
这个认知让云乾涵的心中隐隐有了些了然。
“主子,陛下守了您一夜,一刻钟之前刚起驾去上朝。”安嬷嬷听到寝殿里的声音,连忙端了杯温茶走到床边,扶着夜卿若喝了一口温茶。同时给自家主子说着情况。
“扶我起来,我想出去走走。”夜卿若并没有问武则天相关的什么,只是声音幽冷,伤心而绝望的悲伤无法掩饰。
“是。让奴婢伺候您更衣。”安嬷嬷似乎并不惊讶夜卿若的态度,小心的扶着夜卿若从床榻上起身,转身从后面端着夜卿若衣服的宫女手里拿过夜卿若的衣服一件一件仔细的穿着,那动作好像在为珍宝擦拭般轻手轻脚。
“蝎子今天开始去国子监,让小凳子跟着他。不要娇惯他,他是男人,身上有出生就要背负的重担,就算现在他长在深宫,日后也是要一身文武艺定国安邦的。夜家的孩子出生就注定不能和普通孩子一样,过天真无邪的快乐童年。”夜卿若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那里,平伸着双臂,似乎已经对别人伺候更衣,习以为常。
“主子,蝎子已经很厉害了,五岁就能把四书五经都背的流利,还能理解其中的意思,默写下来了。主子你对蝎子太严厉了。皇子都是年满六岁才送去国子监的。”安嬷嬷心疼的看了一眼在床上裹着锦被,睡得格外香甜的蝎子。
“安嬷嬷,你也知道他不是皇子。他只是个臣子,而且还是陛下留在后宫的挟持夜家的人质!”夜卿若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眯起了翻着血红的双眼。
云乾涵说着回头看向了床榻上的孩子,吸了吸鼻子,血红的眸子中风暴闪过,时光脚步匆匆已经几年了,这样禁锢的生活,她的世界除了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宫人宫女,还有武则天身边伺候的,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藏雨轩。
武则天的宠爱亦如以前,赏赐从来不断,只是自由却已经远去,好在只要不提离开,不管她的要求多离谱,多过分,武则天从来不会拒绝。
“主子,你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不然今天的药就停了吧!”安嬷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个主子自从回宫之后,被陛下下旨说闭门养病,藏雨轩外面都是禁卫军,藏雨轩就是连只鸟都不要想飞出去。
宫里的一切用度都有陛下身边的总管王喜公公亲自安排让人送来。
这几年间,藏雨轩里的宫女宫人都不曾走出过藏雨轩的门。
而宁妃更是如此,每次宁妃说想要出去走走,都会引来武则天的怒火,甚至会和宁妃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