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满室的静默.牧野琉晏看了眼房间里沉默着的两个人.转身出了房间.
“流岚.怎么了.”
“……”
“你别着急.沒什么大事儿.就是我爸感冒了.现在已经吃了药睡下了.”
“……”
“不用特意过來.放心.若真有什么事儿.我会打电话给你的.”
“……”
“好的.你自己多注意休息.拜拜.”
直到通话结束的页面消失.牧野琉晏才收回视线.扫了眼紧闭着的房门.随即朝东面的房间走去.
随着灯光在黑暗里洒落.眼前的一切也豁然开朗起來.这是一个大约有三十平方左右的画室.墙上高低错落、毫无规则地挂着大量的油画.浓墨重彩的色泽.绚丽出一幅幅多姿的图画.
而左边.本应该是窗户的位置.被一整幕黑色的窗帘遮隐了起來.透不了一丝光.想來.这也是为什么朝东的房间.还是在大白天.却晦暗得彷如黑夜.
正对面的那堵墙边.摆着一个大约两米高的白色书柜.而房间的地面上.摆着十多个画架.都一致地朝着窗户那边.尤其以正中间的那个最大.
他锁了房门.慢慢地踱着步子朝着正中间那个最大的画架走了过去.似乎每踏出一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都在暗自细算着所用的角度和频率.直到时间在某一刻突然静止.他的脚步便也随着停了下來.
“十九.”
清润的声音缓缓响起.甚至都沒引起空气的动荡.都沒听见一丝一缕的回音.便悄然消散了.可是他的眼睛听到了.因为这是一个信号.一个暗示的信号.也是一个命令的信号.
他长长的眼睫轻颤了颤.慢慢地掀开了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眸.那珍而重之的一眼、那含着眷念与深情的视线便悄然落在了画架之上.画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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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萱动了动被握得有些僵硬的手.视线在沉睡着的人脸上扫了一圈后又回到了两人相交.握在一起的手上.
若不是烧得意识不清.他恐怕是不会再主动牵她的手了吧.只不过.他这掩藏在骨子里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沒变.即便是二十后的第一次牵手.也是霸道得蛮不讲理.不由分说得握了便死不放手.和以前如出一辙.
只是心情.却全然不同.
那时.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在她惊得还沒來得及反应的时候.表白道..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吧.简单的几个字.却直接让她的脑袋当机了.直到手被他拉着摇晃了许久.她才回过神來.恼羞成怒之下.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她记得.那是在他追自己的第三个星期三的下午.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可自己的心情却因为他的“恶作剧”而变得不美了.
而现在.她也说不上來心里是一种什么感受.也或许是情绪太多太杂.五味杂陈.都搅在了一起.便分辨不清了.
只不过有一点她却是清楚的.那就是她不后悔.无论是当初答应嫁给他.还是后來离开他.因为即便是历史重新來过.她也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她伸出另一只手覆上了他们相握着的手.然后慢慢地躺下身闭上了眼睛.因为有很多事情.若是不去亲生经历.她便永远不能够体会那种感受.心痛也好.想念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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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关着的两扇门同时打了开來.
“妈妈.爸爸他还好吗.”
牧野琉晏瞧了眼小心翼翼锁门的任萱.抿了抿嘴角.口是心非的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服个软了.
“吃了退烧药好多了.若不是他迷迷糊糊地还记得给我打电话.还不知道会不会直接烧傻掉.”
“不用了.他早就傻了.”
任萱的步子顿了顿.待反应过來.抬手一巴掌拍在牧野琉晏的头上.看着迅猛地手势.落下去却只是轻轻的力道.
“你这沒大沒小的.”
她笑骂了一声.挨着儿子坐了下來.双手往沙发靠背上一摊.仰着头长舒了一口气.
“好久沒有这种感觉了.自由自在的感觉.”她说着.偏头看向旁边坐的规矩的人.“不是身体.而是指内心.”
牧野琉晏转过身子.双手交叠着靠在椅背上看着任萱.“那就快点回來吧.我和爸爸都需要你.你看.这个家里都缺女主人好多年了.你难道不稍微觉得愧疚一下么.”
“女主人.”
任萱挑了挑眉.戏虐道:“不是马上就要有一位了么.”
牧野琉晏愣了愣.收回手臂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发出來的声音也一样懒懒地.毫无生气.
“她自是有她想要去的地方.既然我留不住她.便也不想去勉强她.强求的虽然不一定都沒有好结果.但过程一定是很痛苦很辛苦的.
我恐怕沒有爸爸那么坚强.可以独自一个人.沒有希望的撑了这么多年.所以我不想去经受.我也不希望她去经受.她应该开开心心的活着.和她爱的人.”
任萱沒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明显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我看你可是坚强得很.一句放手说的这么轻描淡写.真不知道说你是痴情好呢.还是绝情比较恰当.”
牧野琉晏无声的笑了笑.“你就当我是绝情好了.”
任萱再接再厉地唉声叹气道:“哎.难怪流岚看不上你.你看上次那小子.好像是叫斯南吧.那气场.那眼神.那才得女孩子欢心.你这性子太温吞了.好女孩儿都被人抢走了.”
“哦.”
牧野琉晏侧了侧头.斜睨着戏劲儿十足的任萱.“爸爸的性子是不温吞.只不过.媳妇儿都抢到家里了.结果还是让人给跑了.”
任萱被他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