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逸,她刚刚念叨的名字,可是,是,容,容逸?
容璃的心,因为这两个字,猛然揪了起来,血色也瞬时自脸上消退,幽深的眸底更是透着难以言明的暗惊之色,看向药千寻时,目光夹杂着些许深意。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人长得美,且还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但是,他从未细看过她的眉眼,但是,在她无意间吐露出这两个字后,容璃的心瞬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昏暗的灯光让他看不真切,他竟将烛光拿过来,轻轻的拨开千寻的略显杂乱的墨发,仔细的观察起她的眉眼——
微弱的烛光下,是一张未施粉黛的绝美面容,因为昏迷,这张脸对比平日里的生动活泼,变得宁静而柔和,另还带着丝难掩的苍白病色,显得更加的肤如凝脂。紧阖的睫毛根根分明,许是因为不舒服,弯弯的黛眉轻蹙在一起,略显干涸的唇微微的张合着,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稳,可见她正处于高热的状态下。
这张脸,无论他怎么看,都算得上倾城之姿,可惜的是,这眉眼对他来说,却完全陌生,不止是脸陌生,就连年龄也让他认为不可能。
可为什么,她,会知道……容逸呢?
毕竟,依着时间来推算,容逸已经死了十六年之久。
十六年啊,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十六年?
当年他死的时候,才不过二十岁,多么令人惋惜的年轻数字。
想他只在这个世上停留了二十年,就结束了他短暂而悲剧的一生,容璃的心,就一阵阵的抽着疼。
不知是为了容逸,还是为了自己,总之,心很疼,撕心裂肺的疼。
原以为随着容逸的死,与之相关联的一切就都会随风而逝,可是为什么,一切不但没有结束的迹象,反而……又都死灰复燃了呢?
难道说……连上天都看不过某人丧尽天良的做法?
容璃一瞬不瞬的凝视着眼前这张满是病态的美人脸,眸底深处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光泽,急于知道答案的他,用力的掰开她的胳膊,得到自由之后,他轻轻的拍打她的脸:“药千寻,你给我醒醒,把话说清楚,快醒过来。”
当他冰凉的指尖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时,千寻却发出舒服的申银声,“嗯……。”惊得容璃忙抽回手。
而彼时的千寻,还未感觉到那物体的凉度,本能的就想要去抓这能带给她凉爽感的冰凉物,可对方却好像早有戒备一般,避让开来,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千寻伸出手挥舞着,却被容璃毫不留情的甩了一巴掌拍掉:“就算是昏迷也这么不安生。”
“容逸,别走,别走,我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不要抛下我,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带着哭音的几近哀求的声音,即便是铁石心肠如容璃,也不觉暗暗心惊,这个女人,到底做了怎样的噩梦?而她的梦中,又为什么会出现一个死了近二十年的人?
千寻因为失去让她有安全感的胳膊,整个人一瞬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即便是处于昏迷状态,那滚烫的泪水,亦是随着她的喃喃低语声,缓缓流淌,那悲痛的模样,就仿若活在现实中一般,让容璃看了,直皱眉头,他甚至怀疑,如今到底是处在真实还是梦境?
看着她紧紧的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蹙着眉头,紧咬牙关,那令人怜惜的模样,就好像被人抛弃的孩子一般,让容璃那颗冰冷已久的心,渐渐有了融化的迹象。
他知道,她在梦魇,而之所以梦魇,是因为高烧不退,倘若再不服药,那后果……
继而,凝着她的眸,似乎又深了一层。
一刻钟过去后,容璃从漫长的思想斗争中抬起头来,端过放在茶几上的药碗,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猛地含下一大口苦涩无比的药汁,而后掰开药千寻的嘴,深吸一口气,低身覆了上去……
彼时的千寻,感觉自己正处于冰与火的交界处,往左一点,冰天冻地,往右一点,热浪滚滚。
当她在如此水深火热的状态下垂死挣扎的时候,突然,一双冰凉而没有温度的唇,救命般贴上了她滚烫而干涸的唇。
她能感觉到自他唇中流下的液体正源源不断的被她所吸收,就好像在沙漠之中寻找到了甘泉一般,让她迫不及待的吮吸这难能可贵的水源,虽然这水的滋味儿有些苦,可在身体急需水补充体能的情况之下,千寻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越来越饥渴,以至于……
当容璃意识到这个女人疯狂的举动给他带来怎样的悸动时,他本能的想要退后,奈何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知何时,她已然攀上了他的脖颈,将他紧紧的搂着,如婴儿一般,迫切的等待着母乳的滋润。
看着几乎已经见了底的药碗,再看她不愿撒手,红唇四处寻找水源的可怜样,容璃的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
他试着挣脱,奈何她搂的更紧,眼看着他的唇又要贴上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的他能够清晰的闻到特属于她的药香味儿时,容璃的脸,在暗淡的烛光下,微不可见的红了黑,黑了红,直至……
他无奈的又端起旁边的水壶,倒了满满的一碗水,继续含水,喂服,直到床榻上的女人不再饥渴,心满意足的歪头睡下时,容璃方才僵硬着身体从床榻上移开。
听着她近在咫尺的轻柔鼻息,容璃疲累的瘫坐在地,背靠床沿,头僵直后仰,这是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个女人,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