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空大师给荣筱诊治了下,只是染了暑热,身体有些不适罢了,并不是什么十分严重的病,让用桑菊饮。杜氏到底放心不下,让人将荣筱送回家去休养,要还是不见好转,便让人去传寻常走动的大夫。
荣筱走后。荣筝便一人住了这边。下午的时候天气越发的闷热,好再跪经的地方在观音殿,不用头顶烈日。
这样熬了将近两个时辰,荣筝起身的时候。腿脚已经酸麻得厉害,站也站不稳。她已有了准备,让紫苏搀着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了半晌才好转一些。
“明天下午就能回去了,小姐也不用再遭这样的罪。”紫苏都替荣筝难受。
“是啊,再忍一天。”
她去马氏和杜氏那边用了晚膳才回西厢这边歇息。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虽然暑气还没有完全褪去,但已经凉爽了不少。
梅芬点亮了灯盏,荣筝还不想这么早睡下,荣筱不在跟前,没有人说话打发时间。便将案头的经书拿了起来,翻动了几页。
过了会儿,紫苏走了来,荣筝见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问:“有什么事吗?”
紫苏迟疑了下才道:“小姐,外面有个小厮。自称是沐家的人,说要请小姐过去说几句话。”
荣筝有些诧异,这才联想到上午的时候在圆空大师那边见到过沐瑄。天色都暗下来了,他能有什么事要问的?
荣筝自然又想起了那次她无意中听到的那几句话,难不成他还不相信自己,要追问个明白?便和紫苏说:“我去去就来,你留在这边。要是太太或是其他什么人来找我,你随便帮我找个理由应付过去。只别说我去见沐家人。”
“这样好吗?”紫苏还有些迟疑。
“我若不去,还不晓得会招来怎样的麻烦,有些事当面说清楚也好。”荣筝看了眼梅芬。对她道:“你随我来吧。”
梅芬忐忑不安的跟着荣筝出了房门。
马氏那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保康在侧门等候了好一会儿,终于见荣筝带着个小丫鬟出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谦卑的说道:“荣小姐请随小的往这边来。”
保康提了个灯笼,在前面引路。梅芬搀着荣筝跟在保康的身后慢慢的往那菜园后面的院子而去。
保康故意选了条少人的小径,好再路上也没遇着什么人。
这厢沐瑄早已等候多时。
荣筝第二次踏进这座院子,却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昏黄的烛火下,沐瑄穿了身玄色的软袍。站在一张枨桌旁。双手负于身后。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上等的白檀香气。
好不容易见荣筝来了,沐瑄起身道:“突然将荣三小姐请来有些冒犯,再下有一事想向小姐请教。”
荣筝微低了头,福了福身子道:“沐大爷有什么要吩咐?”
沐瑄想修复下上次的粗暴,显得和颜悦色的说:“荣三小姐请别多礼,你请坐。”
荣筝在一张竹椅上坐了,椅子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平康奉了茶来,荣筝低头看了眼,却并未去端茶盏。
小厮们在檐下伺候。屋里陡然的就只剩下沐瑄和荣筝。这还是荣筝重生以来第二次和父亲以外的异性男子独处一室。多少让她有些不自在。
沐瑄声音清越,又带着几分沉静,语气里带着几分恭谦,和荣筝道:“我找荣三小姐是想向三小姐打听一人。”
“谁?”
“听说三小姐的庄子上年初收留了一个姓雷的小子,不知这人有些什么来历?三小姐方便的话能不能告知我?”
荣筝微微的有些震惊,她原以为沐瑄找她来是要说上次她偷听到的那几句话的下文,还做好了准备听沐瑄严词威胁一番,未曾想到却是冲着雷波去的。说来雷波出现的确有些蹊跷,再有他又那么的想表现。荣筝隐隐的察觉到此人肯定有什么她还没发觉的秘密。
荣筝思忖了片刻,她含笑道:“看来沐大爷对我的情况已经摸得很熟悉了,难道就没有查查这位姓雷的事?还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沐大爷?”
“不,不,三小姐误会了。我也在找人,正好要找的人也姓雷,就是不知道三小姐身边的这位姓雷的,和我要找的人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荣筝微微的有些疑惑,她抬头看了沐瑄一眼,却他和的目光碰了个正着,荣筝慌忙的避开,她的目光落在了离她不远的那个茶盏上,脆声说道:“他是元宵节那天落了水,正好被我家的小厮救了起来。后来他说自己欠了赌债无力偿还,本来要求一死的,偏偏没有死成。卖了自身,我替他还了赌债,给他安排了庄上的活。”
“那他是哪里人,三小姐可知道?”
荣筝犹豫了下才说:“他刚开始说自己是通许厉庄人,后来我找人去打探过,才发现他骗了我,才知道他原来是荥阳的。据他自己说,他母亲早年在什么富贵人家做过奶娘。我所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了。”
沐瑄听得愈发的激动起来,果真如此,果真!他苦苦寻找的人,就在不远的地方,这些日子他和崔尚州所忙碌的,总算是有了眉目。他情难自禁的起身,朝荣筝大大的作了一揖,感激道:“三小姐帮了我大忙了,多谢三小姐!”
荣筝还没弄清楚是什么情况,无故的受了沐瑄的这个礼,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