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个嗣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死了有人供奉。再说选嗣子的权利在我们手上,为何就不能选一个傀儡呢?”
豫王觉得母妃的话太过于天真,女儿生活在纪家就是一潭死水。他就是见不得女儿吃苦,所以才不惜一切让女儿大归。如今这事已成定局,再多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觉得她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好了,既成事实的就暂且不谈了,我看要不趁着她还年轻再给她选一户人家吧,你看常宁长公主也再嫁过。永恩大公主也改过嫁。公主都能改嫁,没有道理让郡主死守。我们皇家也没那样的规矩。你中秋入宫的时候,不如把此事给太后提一提,只要她老人家开了口。就好办了。”
让女儿再嫁?这事他不是没想过,总好过在纪家了无生息的过一辈子。豫王也认真考虑起此事来,道:“我会斟酌着办的。”
严太妃欣慰的点点头,又道:“大郎的亲事只怕你们要多费点心了。还是让崔家小七进来一趟,我和他说说。让他去劝一劝,说不定比我们都管用。”
豫王应着是。
当年的事让严太妃寝食难安,心里总觉得亏欠着这对姐弟,如今希望能做些弥补的事。
过了一日,崔守则带着侄儿崔尚州进王府来了。崔尚州规规矩矩的的给豫王行礼:“尚请王爷安!”
豫王瞧了他一眼,这些年错眼不见崔家这个小子都这么大了,点头说:“你倒很少进来了。听闻你跟着老大走得近,最近他都在忙些什么?”
崔尚州自然不敢把沐瑄要求他查询当年的事告诉豫王,忖度片刻笑说:“沐大爷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是念经打坐就是习武强身。过得还行。”
豫王又问:“听说他常去山庄。每次住多久?”
这个崔尚州就不大清楚了,于是笑道:“王爷问的这个,小的也答不上来。”
豫王没有再追问下去,摆手道:“去吧,太妃在等着你。”
崔尚州有些疑惑,原来让他进府的不是王爷而是太妃?十有八九还是为了沐瑄的事,崔尚州想起以前沐瑄的叮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严太妃在静宜居的小花厅里接待了崔尚州。还特意给他留了个位置,让丫鬟捧了茶果。
“你母亲倒许久没有进来请安了,她可好?”
崔尚州起身回答:“多谢太妃关心。家母身体尚还康健。”
“既然身子骨好,就让她进来和我说说话。你们崔家和我们沐家是几代人的交情了。当初你祖母也常进来和我摸牌说话的,你祖母走后,伯娘、婶娘。还有你母亲也常来往。你现在又和我们家大郎亲近,这些都是好事。”
一来先攀交情,让崔尚州有些摸不着头脑。
接着严太妃也像豫王那样,问询了沐瑄最近的动静,不过严太妃问得要仔细得多,包括身边还有哪些人服侍?在庙里过得如何?伙食怎样?衣服够不够穿等等。
事无巨细。崔尚州回答了自己知道的那部分。
严太妃听后叹息说:“大郎小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好,可怜见的,加上母亲走得早,身边少人照料。王爷也曾请了多少有名的大夫,连宫中的御医都来瞧过,可始终病怏怏的。后来遇见了圆空大师,让我们把大郎托给他。原本没抱什么希望的,没想到竟然有起色。身子也渐渐好了,比以前还健壮了不少。哎,也是因为他从小在庙里长大的缘故,所以不免和家里有些隔阂。因为这个他父王总是不高兴,所以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帮忙劝劝,看能不能劝劝他,让他经常回家看看。”
沐瑄是怎样一个人,或许整个王府都找不出一个比崔尚州还熟悉的。
他低头回禀道:“太妃吩咐的,小的会试试看。”
严太妃欣慰的点头道:“他是皇室宗亲,又是我们这一支的嫡长子,我们都不希望他将来走上一条不归路。也希望他能渐渐的回到正道上来,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先王妃住的屋子还留着的,我也让人时常打扫,他要住那里也行,想要住别处也可以。”
又道:“他年纪也不小了,年初的时候郡主便和我们说,说该给他娶房媳妇,这事我已经交给了王妃去办。希望今年就能定下来。还准备给他置办些产业,断不会让他受委屈。你把这些都说给他听。告诉他府里的人都挂记着他,没有人忘记他。我坐祖母的也老了,就是希望能看着儿孙们和和美美的。”
崔尚州听着严太妃的话,心中暗想,只怕他当说客也没用,沐瑄那个人早就看透了一切。如今这边的人又逼迫着他回来,还说要给他娶亲,当真逼急了他,只怕到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严太妃最后笑吟吟的说道:“记得让你母亲进来坐坐,我有大事要和商量。”
崔尚州心里嘀咕了下,莫非这个太妃是想给他做媒?
“好孩子,你要是能顺利的把大郎给劝回来,到时候我和王爷好好的谢你。”
崔尚州忙道:“小的不敢。”
严太妃笑道:“什么敢不敢的,你果真替我们家办成了大事,自然会好好的谢谢你。”
崔尚州走后,严太妃望着那雕花长窗出了半日的神,直到陪房媳妇进来请安。
严太妃抬头看了一眼,和她道:“明儿你让你儿子进来一趟,我有事要交给他去办。”
陪房媳妇笑吟吟的说道:“好,奴婢回去就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