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众人虚脱般地卧在地上,李远山更是神情萎靡,嘴角的血丝更是不断,那两枚天机星自然是随着红日一同爆裂了,没有一年的功夫,他怕是再难展现“四宝境”的威能了……
墨丹青仰面躺在泥泞的地上,本就与众不同的衣裳顿时沾满了泥水,但却没人计较这些,所有人都是一般模样,星宫之中的星辰暗淡至极,此时莫说是精怪,便是走过一打柴的汉子就能把他们全部收拾了!
崔燕一脸劫后余生的傻笑,本以为必死之局就这么破了,心中对李远山更是敬重,与不少人同样,亦是对墨丹青这新晋天师刮目相看,没想到这说自己只会画美人的色胚,竟是能在一息之内画出如此威能的大风,要知道风火雷电这类无形之物可最是难画啊!
张青躺在地上口中谵妄不断,不时打着哆嗦,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但被阴气入体如此之久往后怕是要落下病根了,眼下众人都对这罪魁祸首没有一丝好感,何况此刻谁也难挪动身子……
躺了近一刻钟,崔燕最先挣扎起身,她一个女子虚脱在这泥泞的地上,身上衣衫尽湿,早已羞得想将头埋进地里,此时有了一丝力气便再忍不住要打理一番。
好在众人都精疲力尽,无人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不然她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多时众人都挣扎着起身,相互帮持着将身上的水汽蒸干,才费力地唤出大鸟,李远山星宫受创自然不能再让他御使飞禽,出乎墨丹青的医疗,崔燕竟是主动伸出素手将李远山这年近四十的汉子拉倒的自己的坐骑上……
张青被一人用绳子困在鸟背上朝着山外,飞到了山村时墨丹青示意众人先走,独自留在了村中。
一行人来时信心满满,去时却满身狼狈,都无心停留,骑着大鸟飞向北山县城。
众村民见墨丹青走近都下意识地避开那一双略带冷光的眸子,他们倒是想来亲近,可想起一个月前自己拿着粪叉要将墨丹青赶尽杀绝的模样,心中便怯了三分,墨丹青现在可是天师大老爷了啊,这下了一个月的雨不就是墨丹青一行十数人给消散的么……身份天差地别,只盼着墨丹青莫要记仇才好!
墨丹青不理会旁人,径直地走到张祥福跟前,将张祥福拉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张爷爷,丹青在山上摔了一跤,弄了一身的泥巴,嘿嘿,想在家里洗个澡,今日时候也晚了,明天一早我再带您和张奶奶出山,你看成不?”
张祥福闻言一愣,连连点头,老脸顿时笑开了花,这还是那个倔小子啊!看着墨丹青略显稚嫩的面庞又忍不住老泪沾衣,这孩子心眼好,可就是命太苦了……
墨丹青搀着苍老许多的张祥福朝屋里走去,众人赶忙让开一条路来,生怕不小心冒犯了墨丹青招来祸端,亦如往年他们敬畏天师婆和张金一般。
“村长……那银子到底咋分啊!”
见张祥福快要进屋,众人心中暗急,推出一人赶忙问道,张祥福可是说了那是墨丹青的银子,他们可不敢明目张胆地私吞。
“银子?”墨丹青一愣,他在村中十六年未曾见过银子,那银子难道是……
想到此处,墨丹青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冷笑道:“那银子都是村头的老树上掉下来的!你们把那银子埋了吧,说不定明年就能再长一老树出来掉满地的银子了!”
众人闻声齐齐一愣,竟是真有人信了!
张祥福不由微微摇头“那银子拿去修路吧,村里村外的路通了,东西能拿出去卖,大家自然都有银子了!”
墨丹青不想再理会守在屋外不知所措的众人,跟老人说着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自是报喜不报忧,听的老人眉开眼笑,一夜光景倒是过得颇快。
第二日一早,墨丹青还未出门便听到门外一声鸟鸣,竟是李远山与崔燕一同来接他回县城……
墨丹青心里微暖,他本在想着是不是该回城里叫一架马车来村子里,再将两个老人接到城里,现在看来是不必费那周章了,直接飞去城里也免让两个老人一路颠簸,实在是雪中送炭。
只是李远山与崔燕同来让他颇为诧异,记得昨日离开天机府那崔燕还骂他色胚,今日竟是主动来了。而李远山更是不用说,星宫受创,本应在天机府中好生修养才是,今日来接他让他心中略感不安……
崔燕见墨丹青神色有异,俏脸一寒“色胚还不上来!若不是远山师兄硬要来接你,本姑娘才懒得与你这色胚子同行!”
“墨师弟与二老快去收拾收拾吧,老师已经在城中摆好宴席,等着墨师弟呢,你昨日可真是让师兄刮目相看啊!”李远山见崔燕面皮薄,赶忙出言。
墨丹青当下也不再客套,帮着两位老人收拾东西。
看着满屋的东西张祥福夫妇不由心疼,这些东西自是不能带去城里,可这都是他们一辈子的家当,就这么丢了心里哪能舍得……
墨丹青好说歹说,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丢下整个房子朝着县城飞去。
张祥福坐在鸟背上,前面是李远山,后面便是墨丹青,倒是让他颇为安心,看着脚下飞掠而过的官道新心中百感交集,这辈子他哪里敢想有一日能去县城里安家落户,更莫说是与天师同骑,一时间忍不住老泪连横,只觉一辈子都没有这一个月流的眼泪多……
天机府中今日甚是热闹,城中的员外、财主纷纷来贺,昨日北方生起的红日城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