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听着府外的叫冤眉头紧锁,手中拿着华唐安三日前传回的信件,上面只十二个字:盗亦有道,飞贼绝非墨丹青!
“难道是特使大人推断有误?”陈万不由腹议,当日为了保全墨丹青他不得不将墨丹青暂时收押到县衙,虽然人证物证俱全,都能判墨丹青个死罪,但他还是相信华唐安的眼光。
可今日一早唐正雄却来他府上说已经在墨丹青的家中找到了沉海墨锭,竟让他放了墨丹青,让不由他对华唐安的信心有些动摇。
他虽奇怪唐正雄为何突然转变的如此之快,但却没有多问,既然特使大人说墨丹青不是飞贼,唐正雄也不追究,那他就不必再为墨丹青的死活烦心,至于墨丹青到底是不是飞贼他不想再深究,说要杖责五十也不过是要平息民怨,可没想到城中百姓反应如此激烈,怕是不给个说法这民怨难以平息了……
天机府中水生被老天师看着,三日来都未能离开房间,虽然心中焦急万分可却毫无办法。一开始他执意要去找墨丹青,老天师屡次劝说无功后,无奈之下以天机星之力将大半个房子陷进了地里,只留下小半个窗户透气送饭,他不过一个十二岁的孩童哪能逃得出来。
而今日老天师却破天荒地将他放了出来,说是墨丹青被释放了,但要他不许乱跑,等墨丹青回来寻他,水生虽然心中着急见到自己的大哥,可拗不过老天师神通广大,知晓墨丹青没事后也略微放心,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房檐,一直等到月亮升起来时才见到那熟悉的身影。
“水生!”墨丹青同样看见了水生,从陈万口中得知了水生和张祥福夫妇安好后心中便舒了口气,真真切切地见到后,心里又生出一股失而复得的惊喜,本以为再难看到水生,没想到峰回路转竟又有了一线生机,兄弟相见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水生眼眶通红,硬是忍着没让眼泪流下来,大哥说过,让他从今往后不要哭!
“丹青!回来了也不跟老师说一声,怕老师没把水生和张家二老照料好么!”老天师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旁,温声道。
“老师……您还认我这个学生?!”墨丹青不敢置信地望着老天师苍老的面容,今日县衙外的谩骂他也听得清楚,心知自己在北山县已无立足之处,本以为与老天师的师徒缘分已尽,没想到老天师竟绝口不提盗宝之事。
“我相信我的学生!”老天师拍拍墨丹青的肩膀忍不住微微叹息“我的老师三十年都未曾忘记我这废物学生,我传讯给她说我终于突破了赋灵境,她不过半个多时辰便从洛城赶来。我的学生被人冤枉了,我一时糊涂就罢了,还能糊涂一辈子不成?”
“三日前你说老师误会你的意思了,那等你有空你就跟老师好好说说吧,今天就先早些休息吧!”
目送老天师离去后墨丹青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不想欺骗老天师,但又不能说出真相,眼下的解决方法只有一个,抓住那名叫夜天姬的女飞贼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在此之前必须解决掉唐正雄,否则迟早会因此而惹出祸端!
“水生,可敢跟大哥一起去乱葬岗里瞧一瞧!”墨丹青努力将脸上的表情放的轻松,心知水生不会让他再一个人离开,乱葬岗外围也没甚危险便开起来玩笑。
水生赶忙爬下低矮的房檐,坚定地点点头,能和自己大哥一起,哪怕是一起上刀山也行!
“咱们悄悄地走,别惊动了张爷爷和张奶奶……”
两人绕过天机府中央的平台,从侧门悄悄离开,街道上空无一人,墨丹青的身形悄然发生着变化,背上水生如同一道旋风一般朝着破烂的城墙飞奔而去。
唐正雄安逸地靠坐在椅子上,对身后的下人问道:“今天可有墨丹青的踪迹?”
“回府主,今日墨丹青未曾离开县衙!”
“哼!谅他也不敢出来,让人继续给我盯着!你也下去吧,今夜若是有个红衣女子来府上,把她带到正厅去。”
唐正雄望着床榻不由又回想起那夜的梦境,心头愈发地火热,若是能抓到朱瑛不仅能学到高深的画道,更是收了个绝色尤物……却不知此刻墨丹青正带着他心中的绝色尤物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北山县!
距北山县城四百多里便是一片延绵的群山,墨丹青看着眼前陡然生出的狭小平原,不禁回想起那日在城南所见,这里正是一月前合众多天师之力填平的那一处小山所在,此时立足在这片土地上哪里还能见得到昔日山头的影子?
“公子,乱葬岗就在西边数里外的山谷中……”朱瑛目光复杂地望着这片土地,正是因为这处地界被打开她才到了北山县,如今再次回来才觉北山一行恍如一梦,犹豫了片刻便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发簪中,不愿再看到自己埋骨的伤心地。
“走吧,莫要耽搁了,来时就花了近三个时辰,十天时间怕是有些紧张!”墨丹青今日连夜赶来是要先查看地形,看看哪里适合建天机井,哪里适合埋伏符箓,一来一回就要六个时辰,十日时间他耽搁不起……
墨丹青化身妖魔带上水生,不多时就到了朱瑛所指的乱葬岗。
朦胧夜色中只见乱葬岗中灰雾缭绕,残缺的墓碑遍地都是,三两棵枯木仿若伸向漆黑天幕的鬼爪一般,不时传来的隐约风声更让此地平添几分阴寒。
墨丹青站在乱葬岗外,身边阴风阵阵,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星宫之中三枚漆黑的星辰缓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