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缺一直有个愿望,在一个夜空中有星有月,微风拂面的晚上,楚听词,梁吟还有苏蓉儿坐在露天阳台上,喝着啤酒,听他讲故事,讲鬼故事,他讲的绘声绘色,她们听的噤若寒蝉,这时候,最好突然有一只猫从房顶窜过,她们受到惊吓,钻进他的怀里……
此时,楚听词就坐在露天阳台上,喝着酒,但孔缺知道,现在不是讲鬼故事的时候,他不想讲,楚听词肯定也不想听,事实上,现在的楚听词,连话都不想说,只是坐在那儿呆呆出神。
她不想说话,孔缺也不想没话找话,而是安静的坐在她身边,陪着她一起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楚听词把酒瓶里最后一点瓶底子喝完,对孔缺说:“你再去拿两瓶酒呗。”
“不能再喝了,再喝你会醉的。”孔缺坐着没动,说。
谁知楚听词一把抢过孔缺手里的酒瓶,也不管孔缺的口水有没有沾在上面,仰头喝了起来。
孔缺本想阻拦,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去,不多时,他又回来了,两只手里拿了四瓶啤酒,把酒放桌上,对楚听词说:“偶尔喝醉一回,也不错,早晨醒来宿醉带来的疼痛除外。”
说完坐下,拿起一瓶喝了起来。
“孔缺,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从孔缺手里抢过来的那瓶啤酒见了底,楚听词有些醉眼朦胧,但还是从桌上又抓了一瓶,然后对孔缺说道。
“白天在你办公室里,你跟蓉儿没聊我的过去吗?”孔缺笑着说。
“你偷听我们说话?”楚听词大眼睛一瞪,说。
“我说猜的你信吗?”孔缺笑着说。
就算是偷听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楚听词并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而是继续问道:“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别再说你是什么抓鬼道士,本小姐还没弱智到那份上。”
“我是个孤儿,从小不知道父母是谁,是被一个老头儿捡到的,在我懂事的时候,就发现原来我还有两个师兄,他们同样是孤儿,老头教我们功夫,对了,我大师兄的医术就是老头儿教的,你猜对了,我不是什么抓鬼道士,那是我二师兄,他叫莫向问。”
孔缺说到这儿,瞥了楚听词一眼,见楚听词在听,继续说道:“所以说,你比我幸运多了,最起码,你知道父母是谁,虽说你的父母如今离你而去,但好歹你享受过父母的爱,你的人生就是完整的,所以,你以后不要再像今天这样了。”
“这老头儿就是你说的那个捡破烂的老头?”楚听词完全不理会孔缺的说教,而是问出这么一句。
孔缺笑了笑,说:“是这个老头儿没错,但不是捡破烂的,我骗了你。”
“我能不能见见他?”楚听词说,“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想见他。”
“我知道,你是想知道玉佩的来历,还有他为什么会让我保护你,这些我都问过了,老头儿说这牵扯到一个很大的秘密,现在还不是知道的时候,所以,就算你见到他,他也不会告诉你的,不过我相信,等他想见你的时候,一定会来见你的。”
“好吧,我等着他,那你告诉我,之前你是干什么的?”楚听词迟疑了片刻,说。
孔缺想了想,决定把以前的身份告诉楚听词,说起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之前不肯说,是因为两人不熟,于是孔缺说道:“知道雇佣兵吗?”
“少来,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楚听词一听,以为孔缺又在胡诌瞎扯,白了孔缺一眼,说。
“不信?”孔缺笑了笑,“你以为我身上那么多伤口是怎么来的?跟小混混打架被人砍的吗?”
肯定不是啊,以他的身手,别说小混混,就是大混混,也不可能伤的了他啊。想到这里,楚听词不禁相信孔缺是雇佣兵了,于是性质大增地喝了一口酒,兴奋地说:“那你快跟我说说,你当雇佣兵的故事。”
孔缺很装逼的把啤酒瓶当成红酒杯那样晃荡着,望向远处的眼神也变得深邃而忧郁,语气压低好充满磁性,节奏缓慢地说:“那年,我十六岁……”
“吹吧,你十六岁就当了雇佣兵?谁信啊。”楚听词冲孔缺翻了个白眼,“正经点,好好说。”
“是十六岁啊。”孔缺把啤酒瓶子往桌上一磕,大声地说。
谁知楚听词一脸狡黠地点点头,说:“对嘛,这才是你嘛,咱们这又不是艺术人生,再说了,你讲的是你的故事,又不是莎士比亚的戏剧,你端着不累啊?好好说话。”
“……”
这就叫装逼不成,反遭雷劈,得,咱就不装了。
“知道非洲是什么样的吗?你可能在书上或者电视上看到过,但你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话,你根本不知道非洲的环境是多么恶劣……”
五年的雇佣兵生涯,绝非是普通人所能比的,多少次生死攸关,多少次命悬一线,从孔缺的口中娓娓道来,同时该添油的时候添油,该加醋的时候加醋,直把楚听词说的一愣一愣的,一会兴奋的抓住孔缺胳膊,一会紧张的掐住了孔缺的大腿,还一直问然后呢,然后呢……
四瓶啤酒被两人喝完,孔缺的故事才讲了一小半,楚听词自告奋勇地跑下去又拿了四瓶上来,结果这四瓶啤酒还没喝完,孔缺就发觉楚听词不说话了,扭头一看,就见楚听词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看着楚听词熟睡的样子,孔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轻轻的推了推她,叫了几声她的名字,结果楚听词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