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号角声响彻榆中城外,蓝天白云碧草,无数的羌族人在来回的驰骋,羌族头人诺阿并未与月氏合兵一处,而是早早的就来到了榆中城下,他需要的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出兵借口,至于儿子,他还有好多,大不了回头多生几个也就是了。
自古至今,为了领土的扩展,无数民族之间都展开过激烈的厮杀,这是文明之间的殊死较量,结果只有两个,生存或者灭亡。榆中城上,赢广带着典军、封庄看着十里开外的羌族营寨,依稀可见营寨中林立的攻城器械,草原民族不善攻城,能在短时间内凑出这么多辎重,可见羌族犯秦是早有预谋,就算王子不死,这仗也是非打不可。还是昭王远见,早早发来王令,中间没有什么责罚,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战便战,决不妥协!
看样子今天肯定是不会有大战的,羌族人忙着安营扎寨,诺阿也要先探清榆中的虚实,将士们也需要整顿,除了负责防卫的铁骑,所有人都在为了明天的大战而忙碌。
“典军!”
“末将在!”
“你部的骨干都是原来墨麟营的老兵,明天的第一战,正面城墙上全部用你的人!我只有一个要求,寸土不失!”赢广收起了以往的嬉笑,严肃的说道。
“统领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正面城墙定然无恙!”典军提着大斧,粗声粗气的答道。
“张朝、卫东!”
“末将在!”
“你二人带领本部人马护住左右两翼城墙,多多配备弓弩,城角的箭楼更是不可丢失,务必要减轻正面城墙的压力!”
“末将领命!”
“许斯邪!”
“末将在!”
“你的斥候营组成救火队,配备手弩,哪段城墙出现危急,你就去哪,灵活机动!”
“末将领命!”
封庄做为新融入的一份子,见始终未给自己分配任务不由得有些着急,偷偷看了墨印一眼,见往日里连少爷都不放在眼中的墨大首领,此刻也满脸严肃,安安份份的站在赢广身后充当护卫,这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赢广的目光巡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封庄身上。
“封庄听命!”
封庄精神一震,大步跨出,拱手而立,“末将在!”
“你部下新兵居多,故安排你为预备队,随时听候调用!”
封庄张了张嘴,想要争辩些什么,忽然看到墨印瞪着眼睛看自己,就又泄了气,拱手道,“末将领命!”
赢广走向城头,望着城内黑压压的秦兵,大声喊道:“各位!仔细看清你身边的人!他们是你的袍泽!你的兄弟!也是明天会替你挡刀的人!你们要做的就是互相扶持,绞杀敌军,最终都要活下去!想那弹丸小国也敢犯我大秦领土,做为守土之士,我们定让他们有来无回!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雄?!”
“万胜!”
“万胜!”
诺阿听到榆中城内那惊人的呼喊声,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羊肉,诺阿踱到大帐之外眺望着榆中的城头,那里有一面黑色的秦字大旗迎风招展,那是秦军精锐部队才拥有的先锋战旗,只是不知道这城内驻扎的是哪一支。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晨光刚刚照亮城外的草场,激昂的战鼓声中,一队队的兵马自营内而出,渐渐汇成了一个个方阵。集结完毕,阵中一名战将举着战旗,打马来到了战场正中,右手用力一挥,将战旗狠狠的钉在地上,完毕也不在乎会不会有冷箭袭击,大摇大摆的对着城墙比了个下流的手势,转身而回。方阵中传来阵阵大笑,无形中,羌兵的士气在节节攀升。
诺阿站在中军的指挥台上,满意的看着麾下战将的表演,见士兵们的士气已经升到了临界点,这才高喊一声:“攻击!”
周围的鼓声顿时一变,节奏变的又快又急,无数的羌族步卒扛着云梯冲向了城墙。可是一旦奔跑起来,差距就显现出来,羌兵各个都是马上好手,下了马,单兵素质就变的参差不齐,有的跑的快,有的速度慢,前后脱节严重,好好的方阵也都变了形。甚至本应在后方的长矛手都跑到了盾甲兵的前头,赢广怎么可能放掉这样的好机会,一声令下,漫天的箭雨顷刻而下,在重力的作用下,高速降落的箭矢带着可怕的穿透力,普通的牛皮盾根本无法阻止箭雨的射杀,往往都是盾毁人亡的下场。没有盾牌防护的羌兵更惨,身上的皮甲就和纸糊的一般,如果直接命中的裸露的部位,就形成了一个贯通伤,士兵往往中箭之后还要向前奔跑几步才倒地气绝。
当羌族士兵冲到距离城墙两千步以内,城头的数十架城防弩开始发威,长长的弩箭带着特有的破空声,袭向扛着云梯的羌兵,有些机灵的放弃了肩上的云梯就地一滚,侥幸逃得性命,更多的是眼睁睁的看着弩箭扎入人群,带起一溜血花,后面的倒霉蛋被钉在地上哀嚎,而前面的人则愣愣的看着胸口破开的大洞,破碎的脏器伴着血水从洞口流出,那人吃力的用手想要接住自己的内脏,却不想被后续的羽箭射中额头,腿还在直直的站着,额头却顺着羽箭的惯性向后倒去。
两千步的死亡地带,羌兵终于出现了大批的伤亡。
诺阿好像没有看到族人的死亡的惨烈,面无表情的指挥着后续的羌兵继续冲锋。踏着同伴的尸体,捡起同伴的盾牌,羌兵们用前人的鲜血学会了什么叫做集团冲锋,云梯被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