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啸马嘶,得知今日秦使出城,萨德安心中就如同饮了一捧雪山冰水一般,浑身上下一阵舒爽,你守城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你们的大王不还是畏惧我们的威势,乖乖的把你送了出来,去了壳的乌龟就不再叫乌龟,那就是一坨任人宰割的肉!
远远望见榆中城门开启,最先出来的是一队黑甲卫士,队列整齐走的十分好看,萨德安不屑的撇撇嘴,秦人就弄些花哨的仪仗,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货。
萨德安大大咧咧的骑在马上,身后面百余名羌月两族的骑士也杂乱无章的对着秦人指指点点,大声的嘲笑着,见到赢广慢吞吞的从马车里出来,嘲笑声更大了,草原上的人崇拜的是马上英雄,哪怕这个英雄是自己的敌人。萨德安想象过无数此这个让草原儿郎碰的头破血流的秦人会是什么样子,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一名从马车里爬出来的软蛋!
强行压抑住上前一刀劈了他的冲动,萨德安轻敲马腹走到前头,顺手丢下一副木枷,然后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用马鞭指了指赢广,说道:“你就是那个抢公主的贼人?胆子倒是不小,自己动手套上枷锁,跟我们走吧!”
一个小小的蛮子也敢在众人面前指指点点,秦国的卫士各个都面露不忿,纷纷看向了蒙田,只要一声令下,就要把面前的蛮子剁成肉酱。蒙田看了看黄云,见那老太监双手插在袖口中,垂着两条白眉,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又看了看赢广,见他不急不缓的向前走,蒙田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别人都羞辱到头上了,赢广毕竟是名义上的使者,整个使团的话事人,如果没有什么表示,仅有辱国体这一条罪名,就足够黄云将其当场斩杀。
赢广走到萨德安面前,仰起头,鼻尖冲着天,傲慢的问道:“你谁啊,大清早在这大呼小叫什么!”
萨德安见赢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更加不屑,用手拍了拍胸甲,朗声说道:“我乃羌族诺阿头人麾下大将,萨德安!小子,快快自带枷锁,你家爷爷没耐心在这和你瞎耗!”
赢广猛的瞪大双眼,指着萨德安鼻子骂道:“你不过一个家奴,何德何能也敢自称本统领的爷爷!榆中城就在我身后,你打下来了么?公主就在我身后,你敢去抢么?看见那个白眉毛老头了没,他是大王的心腹,专门来治理你们这些蛮子,现在就在我身后,你敢过去和一个老头交交手么!我此次出使,代表的是秦国,是秦王!诺阿来接我也就勉强够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狂吠!”
这夹枪带棒的一顿下来,萨德安有点迷糊,这不就是一名囚犯么,怎么还理直气壮的口出狂言,偏偏自己听的似是而非,就知道那个白眉毛老头是秦王的心腹,嘴上笨,跟不上赢广的节奏,但手上的功夫却是娴熟,你不说他是秦王心腹来治理我们的么,我就先杀他来个下马威,看你们还聒噪什么!
萨德安大吼一声,咆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草原人没那么多弯弯绕,既然你不服就打到你服!”话音刚落,手里早就抄起一张雕弓,张弓搭箭,吐气开声,“嗡”的一声,那箭矢如流星赶月一般,直奔黄云额头而去。
黄云身后的两名随从拔刀出鞘想要上前,忽然黄云伸出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掌,那哪里还是人手,干干瘪瘪没有二两肉,上面布满青筋硬茧,整个皮肤都泛着青色如同鹰抓一般。那随从见主人出手,便侧身退后,箭矢未到,劲风就已经刺得人皮肤生疼!
萨德安见那白眉老者凭一只肉掌就想接下自己的箭,不由得心中鄙视,自己开的可是六石强弓,这么近的距离,强接就是找死!
说时迟那时快,箭头马上就要射入黄云眉心的瞬间,黄云右手空握,中指一弹,指尖正中箭身,就听见“铛”的一声,如金属相交,那箭矢去势未尽又填新力,擦着黄云头皮,“嗖”的一声斜斜的射入了空中。
这还没完,就见那黄云脚尖一挑,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正好飞到黄云胸前,黄云还是单手,袖袍内劲风鼓荡,两条白眉飞舞,好一派大侠的风范。赢广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毕竟只是一员战场骁将,墨印手下的高手基本都是暗中出手助其解决麻烦,见到真功夫还是头一遭。墨印脸色凝重的挡在赢广身前,这老太监武功深不可测,自己对上也无必胜把握,不得不防,看来还得加派人手,在量上补足。
再看那石块,被黄云手指轻轻一拨,竟发出了破空之声,比那刚才箭矢还要快上三成,瞬间就到了萨德安面前,萨德安惊得一身冷汗,眼睛根本就跟不上石块的速度,多年的战场经验让他的大脑条件反射的做出了格挡动作,双臂肌肉猛地一紧,就感觉自己迎面撞上了一辆冲车,上好的雕弓顿时四分五裂,萨德安借着这短暂的缓冲顺着马股滚落在地,那石块早已受力不住,撞击过后碎成数块,却去势不减,狠狠的射入后方的人群中,就听见几声惨叫,数名骑兵遭了无妄之灾,被石子射入身体,一个倒霉蛋更是穿脑而过,当场横死!
场面一时寂静无声,羌月两族的骑兵惊恐的看着那名白眉老人,仿佛看到了魔鬼一般,谁都没有想过个人的勇武竟然能够达到这样一个境界。
萨德安晕头转向的爬了起来,还犯着迷糊,就听见耳边传来了一阵嚣张的笑声:“还什么大将!连我们秦国的一个老头都打不过,真不知道你们哪里来的胆量在这里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