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面安静的可怕,安静到只能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霍靳承直视前方道路的目光愈发的深邃,墨黑的眸色探不到底,搭在方向盘上面的手指似有似无的有节奏的敲打着。
等到绿灯亮起的时候,重新踩下油门。
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拿出烟盒还有打火机。
把烟点燃。
将驾驶位的车窗摇下来,外面有些微凉的风扑面而来。
顺着他开的方向,刮到脸上的时候有些疼。
把夹着烟的手放在车窗的外面。
猛地抽了一口,微微的眯着狭长的眸子。
吞云吐雾,顿时车厢里便缓缓的弥漫的都是新鲜烟草的气息。
顾溪和闻着那熟悉的烟草味。
淡淡回答着电话对面人的问题,仿佛是跟她无关的事情,嗓音淡到极点,“那你想我跟你聊什么?或者说我们之间还能聊些其他的什么话题?”
电话对面的严莫沉沉默不语。
薄唇抿成锋利的一条线。
她说的这些话竟然让他无力反驳。
因为没有哪里能让他找得到地方去反驳。
的确,两个都要离婚的男女,还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电话的对面发出低低的笑声。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张牙舞爪的这么会挑刺儿说话?你以前挺温顺的,我还是喜欢以前那样的你,在霍靳承的身边呆了一段时间还变成有爪子的猫了?”
……喜欢以前那样的她?
以前的她是怎样的?
顾溪和自己都想不出来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无非就是温顺,仿佛是死人一样不会反抗。
甚至在他面前表现的没有喜怒哀乐。
但是他口中的温顺,不就是说自己不哭不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顾溪和疏离的回答,“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跟谁有关系?我们还没离婚呢顾溪和,我说的那些话你不听没关系,你现在是陷进里面连愿意出来都不愿意出来,非要等着事情摆在你眼前儿了你才愿意相信我说的话?”
顾溪和知道严莫沉在跟自己说什么。
无非就是霍靳承的那些。
她微微的拧着眉毛,“我说了,我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你就除了这句跟我没有关系是没话说了?”
“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难道我说的还能骗你不成?你真的觉得你自己能驾驭得了霍靳承?你怎么没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呢?还是说你想重蹈覆辙再来一次?”
严莫沉被她说的那些话给气得不轻。
“……”
顾溪和没说话,听着那些羞辱的话。
她紧闭着眼睛深呼吸着,“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羞辱我?”
想到那句重蹈覆辙。
她想到两年来她是如何过来的,他就非要这么羞辱自己,提醒自己当初是怎么过来的?非要揭开她心底的那道已经被掩盖起来的疤痕?
非要看她遍体鳞伤的模样才满意吗?
她的眼眶泛着红。
“你说的话我是没有记在心里,我就是不想记在心里怎么样?”
“你真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吗?”
“你把我的人生想的太悲惨,我不需要你告诉我的未来需要怎么走,我是有左右腿的,我自己走,而且我的眼睛不瞎,我还是能明辨是非的,你当我还是几年前那个傻到不行的姑娘?”
她歇斯底里的反驳着。
告诉他,她已经不是几年前只会围着他转的傻姑娘。
告诉他,他在她心底的形象是那么的不堪。
告诉他,她两年的时间很辛苦,瞎了眼才会嫁给他的。
告诉他,她以前的人生轨迹会自己走,不需要他掺和进来告诉她该如何走,该怎么铺路,也是在告诉他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了。
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严莫沉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
脸色阴沉的直接朝着放在旁边的行李箱提去。
啪的一声。
行李箱倒在地上,路过的年轻姑娘被吓到了。
手里的行李箱也被祸及。
两只行李箱静静的倒在地板上面。
年轻的姑娘吓得直眨着眼睛,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满是惊慌。
严莫沉阴沉着脸,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当看到那张脸颊的时候他的身体一僵,那是怎样的一张脸颊?竟然会跟顾溪和如此的相像?而且五官跟眉眼都是那么的像,不知道的会以为是出自同一个雕刻师之手。
但是再仔细的看看,会发现有异曲同工之处。
似乎也并不是很像。
严莫沉抬起手扶着额头,“抱歉。”
年轻女孩听着那如大提琴般优雅的嗓音,还有男人的审视的目光。
年轻姑娘被他看的脸颊泛着红晕。
随便的拉起地上面的那只行李箱,急匆匆的朝着机场的门口走去。
严莫沉的视线随着那道娇俏的身影看去。
直到消失在候机室里面。
他才收回视线,听到电话对面的她说道,“没有话说了?没话说我就挂掉了。”
“别挂。”
“有没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
顾溪和毫不犹豫的直接拒绝了他,“没时间。”
“别这样,至少我们认识六七年的时间……虽然现在做不成夫妻,那算是朋友吧?而且你一直急着要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那就当我们一起吃最后的一顿饭,散伙饭。”
顾溪和垂着眸,冷漠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