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锁在铁笼子里的吊睛白额虎被十六个壮汉抬进了帐蓬,铁笼落地之时,砸得地面闷响。
“吼!”铁笼子里的猛虎一声长啸,地面都似乎抖了抖。食肉猛兽独特地腥臭之气顿时弥漫了整个帐蓬,在座众人莫不变色。
虽然是御用的帐蓬,空间宽阔,但是弄了只大老虎进来,空间顿时显得狭仄起来。在场的多是女子,很多人失声惊叫。
“皇上,人家好害怕啊!”黎美人花容失色地扑进了燕秉炀的怀里,嘴里嚷着害怕,美眸却忍不住仍然去瞟锁在铁笼子里的老虎。
“哈哈,爱妃莫怕!困境之兽,何足为惧!”燕秉炀很满意黎美人的乖顺,这种时候,女人的尖叫往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也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也许是女子的尖叫声刺激到了它,铁笼中的老虎顿时暴躁起来,虎爪拍的铁笼子哐当作响。
刘贤妃早就变了脸色,颤声道:“皇上,此兽原是林中之王。虽是困兽,仍不可亵玩,触怒兽王,怕是……”
“贤妃娘娘,你的胆子太小了!有皇上在这里呢,怕甚!再说,这铁笼如此结实,还怕它造反伤人不成!”黎美人依偎在燕秉炀的怀里,不悦地接道:“百兽之王又如何?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兽王见了皇上也是要臣服的!”
“哈哈哈,你这张小嘴儿啊,总会哄朕开心!”燕秉炀龙颜大悦,捏了捏黎美人的下巴,豪爽地道:“大家不必惊惶,只管饮酒赏兽即可,不会有危险!”
话是这么说,不惊惶的哪有几个人?欣妍算是比较镇定的,但也微微蹙起了眉头。她感到这只老虎似乎太过狂躁,而那只囚禁它的铁笼子看起来……
“怕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淡漠声音,有着一丝轻蔑的挑衅。
不用回头,欣妍也知道是谁。她还以为他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会理她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跑到她身后主动搭讪。不过,她皱起眉头却舒展开来。似乎有他在身边,世间就没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事情。
“不怕!”她嘴硬地道。
“不怕怎么感觉你在发抖?”
“激动的!”
“……”
“哎,你说这只老虎靠谱吗?我怎么觉得,那铁笼子跟它的虎爪相比似乎单薄了点!”
“嗯,”燕铮点头,道:“的确有点儿危险!”
“知道危险还不劝阻你的父王?”欣妍白他一记,心里却轻快。好久没跟他绊嘴了,这斗起来还挺溜的。
“父皇正在兴头上,谁敢扫他的兴!”淡漠平仄的语气,听不出多少真实的情绪。
欣妍还想说什么,只觉一道淡淡的目光扫来,似有警示的味道,她抬头望去,见刘贤妃正看向自己,心里不由咯噔一跳。糟了,她跟燕铮斗嘴落在刘贤妃的眼里,会不会认为她轻佻?
以前当着燕归的面,可以不在乎!但刘贤妃是女人,肯定没有燕归那么豁达!自己终身还没有着落呢,万一被刘贤妃嫌弃……想到这里,连忙危襟正坐,目不斜视。
“哼!”燕归显然生气了,想拂袖而去,但是看看那只在铁笼子里躁动的猛虎,又停下脚步,神情冷冷地站在顾欣妍的身边。
铁笼子里的老虎更加暴躁,反复地拍打着铁笼,来回地转身,似乎在寻找钻出去的地方。
黎美人反倒不怕了,她用自己的帕子从宴席上包了一块猪肘,娇笑着望向顾欣妍:“在座诸女,只有欣公主丝毫未露怯意,果然是女中豪杰!劳烦欣公主替本宫把这块肉赏给猛虎吧!”
刘贤妃连忙阻止道:“猛虎如此危险,怎能让欣公主冒险亲自喂虎?她虽非皇上的亲生骨肉,也是御封的金枝玉叶。黎美人此举未免轻狂,有些恃宠而骄吧!”
“皇上,臣妾只是觉得猛虎好玩,怎得被贤妃姐姐如此苛责,臣妾惶恐!”黎美人委屈地扑进了燕秉炀的怀里,嘟着小嘴儿,泫然欲泣。
燕秉炀本就宠溺黎美人,兼之对顾欣妍并无好感,因此并未有多少怜惜之情,只是淡淡地回答贤妃:“猛虎关在铁笼子里哪有什么危险?黎美人让欣公主喂猛虎,是对她的格外青睐!欣公主,你愿意不愿意替黎美人喂一次老虎?如果害怕,就算了!”
众目睽睽之下,欣妍如何能说个“怕”字?她只好硬着头皮站起身,领命道:“臣女遵命!”
说罢,她便走向黎美人!
黎美人顿时喜笑颜开,不停地对燕秉炀夸顾欣妍:“皇上,欣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胆识过人!皇上一定要重赏她!”
“哈哈,”见美人开怀,燕秉炀也龙颜大悦:“只要美人开心就好,重赏欣公主……”
欣妍撇撇嘴,也没说什么。拿过宴席上那块用帕子包住的猪肘肉,大步走向铁笼子。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此情此景容不得她退怯。
“吼!”铁笼子中的猛虎也许是嗅到了猪肉的味道,更加暴躁。粗壮的虎爪狠狠抓拍铁笼,顿时两道铁珊被拍弯,露出一个圆洞,整只虎爪就从那个圆洞里探了出来。
事出突然,那么粗的铁柱子竟然好像面条似的,在老虎的爪子下说弯曲就弯曲,欣妍吃了一惊,手一松,那块猪肉就掉到了地上。
眼见猪肉近在眼前却吃不到,老虎更加狂躁。它再次怒吼一声,伸出的虎爪使劲一探,竟然把那个圆洞给撑得更大了。
“不好,老虎要出来了!”有人失声喊了一声,帐蓬里面顿时大乱。众人纷纷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