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估计是水土不服,感冒反反复复的,你别为了我耽搁时间了,还是早些去练兵吧,我可是很想回去哦。”
这两天沈慕寒都是与她同吃同睡,可是却很规矩,顶多就是在她额头上亲一亲,令她都怀疑自己魅力是不是后退了,好几次都想问出来,却脸皮薄,不好开口,况且,他这般每日陪着自己,耽搁了正事,流言蜚语会更多的。
闻言,沈慕寒却是将手中的兵法书塞进衣袍里,起身上前凝了她一眼,随即又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沉吟片刻才道:
“好,你若感觉不舒服了随时让人来找我。”
夏木槿缩进被子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便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再探头,沈慕寒却早已离开,营帐内似乎还留有他身上独特的味道,夏木槿吸了吸鼻子,她岂会不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绝对不是普通的感冒那般简单,当日吐出的血可是黑色的,而沈慕寒每日的寸步不离岂会是因为她普通感冒的问题。
他自己是神医,可是似乎自己的症状他也束手无策......
良久,她却是洒脱一笑,丝毫不被身体之事而影响自己的心情,活在当下也好。
“老大,你是受伤了么?怎么这几日都要喝这些黑乎乎的药,闻着怪难受的。”
这边,沈慕寒出了夏木槿的营帐便来到了明一等人的营帐,明一和其他兄弟有任务一直都是早出晚归,这熬药采药一事自然交给了唯一留下来的明鹏,此刻,见沈慕寒进来,便是端起早就准备好的药递了过去,并担忧的端视他半响,才壮胆问道。
这几日的药草都是他在采,除了老大给的那十几株样板,并且还告诉他哪些用根,哪些用叶,哪些用枝茎,又怎么煎熬,他每次可是要弄半天才能将这一天的药给熬出来,而且老大看似跟正常人无异,却要吃这些药,担忧之外却也是好奇。
而且他还不让他告诉别人,怕泄漏风声。
“没事,旧疾复发。”
沈慕寒淡淡的瞥了那药碗一眼,随即便是接过那黑乎乎的药仰头一饮而尽,伸手擦了擦嘴巴,便是淡声说道,而后便转身出了营帐。
明鹏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拧着眉头半天,旧疾复发,是与冥烈第一次搏斗的旧疾么......
沈慕寒沿路进了一茂盛的树林,此刻五脏六腑都像是碎裂般疼,倏然,突出一口黑血,他撑着一颗树才勉强使得自己没有倒下,随即便是盘做在地上开始运气。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眉间的黑色气团沿着脸脖子垂直而下,而他用内力将这股黑气逼向碗脉处,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手起刀落,碗脉处裂开一道口子,血汩汩而流,而他手心也出现一个瓶子,将血引进瓶子,直到黑血流尽,才封住自己几处大脉,随即又往收口撒上药粉,瞬间,血便止住了。
拿着装满自己血的瓶子来到一平地之处,就地生火,找药材,而后便开始制药。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怪异的香味,似是那瓶子里的血又像是这火架上烘烤的植物。
“师兄,你真的不要命了么?居然服用断肠草和血蜥等物制作的毒药,再以自己的毒血来为夏木槿制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死的,即便不被毒死也会流血而死。”
清月已经发现他的异样好几天了,可却不曾想他居然这般做,好在今日她早早在这里等,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这等痴情之人。
而那个人却偏偏不是她。
她心疼,不止是为他的身体,更为他的无知。
“我自己是大夫,自有分寸。”
沈慕寒却一心忙着手里的活,并未抬眸看泪眼朦胧的清月。
清月却是捂着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是她一定要阻止他再这般傻下去,刚要上前,倏然,身子的某处被一阵风扫过,便再也动弹不得。
“我说过,我自有分寸,谁也别想阻拦我。”
沈慕寒终于抬眸看他,眸底有着阴沉的暗色,声音也带着一丝戾气。
清月动弹不得,只能流着泪看着他一步一步完成这制药的动作。
他这以毒攻毒是打算将子蛊逼出来,子蛊靠人体的心头血为生,一旦入了人的体内便如蚂蟥那般不肯出来,而它天性性寒,沈慕寒服用的毒药都是居寒的,他这以寒至寒的法子确实能减轻夏木槿的痛楚,可是她的生死终究掌握在母蛊的手里,同时,也掌握在种下母蛊之人的手里。
同时,夏木槿也未曾闲下来,她出了营帐,便拿着自己的小弯刀沿着一路荒芜的泥巴磕磕挖挖,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偶尔挖出一块如石头或者是青砖之类的嘴角便裂开,而且却将它们集聚在一旁,最后却是对着这些东西敲敲打打,然后又用小刀刮着上面的什么东西,并小心翼翼的用布块包裹好,随即便回到营帐,便也没再出来过。
“呀,真的有盐呢,你们看,你们看,木槿姑娘没有骗我们。”
同一时间,跟着夏木槿挖马蹄的几个人照着夏木槿的方法沥出了洁白的粗盐,顿时,欢呼不已,这简直是太神奇了,再这样荒废的村子居然能沥出盐。
这样,即便是每天吃树叶也能保持应有的能量,不怕活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