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川和羲央谈了很多,一直到羲央睡着之后,秦川这才慢慢的坐起身离开他的房间。站在门口,仰头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秦川缓缓地叹了口气抬脚迈下阶梯。
对于羲央他不是没有感觉,不过他现在选择与萧炎站在对立,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之险。拖上一个定国侯府他心里压力已经很大了,羲央作为苗疆的大祭司,手下有忠心耿耿的侍卫相随,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败北,他完全有机会逃走。但是,当他看到羲央犹如一只断线的风筝挂在崖壁的那一刻,他心中所有的顾虑都没了。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成也罢,败也罢,有什么能有珍惜眼前更正要的呢。所以他选择了遵从本心,虽然不知道未来的道路上有多少风险,但是他愿意一试。为了自己,为了羲央,为了自己的本心……
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是无益的,楚阳城的案子已经接近尾声,相信再过不久就要启程回京。四皇子萧嵇此时已经拿到了密信和账册,想必回去之后定是一番腥风血雨。好在这件事自己已经越矩,依照皇帝的脾气给个甜枣的脾性,等他回到京城后等待他的定然是一顿责罚,不过也很可能是罚俸降职让自己滚回晋阳。
然而这恰恰正是他想要的,楚阳的案子他涉足的地方虽然并不多,但是稍一留心还是能发现端倪的。不过到时候只要自己离了京,便不会有人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等到事情已过,谁还能再查到什么?即便是查到了什么也已经太晚了。
……
事情不出秦川所料,五天之后,萧炎下令无罪释放那些恶龙山的百姓,匪首狄元春虽是好心,但是做法有欠妥当,被充军流放北地。至于楚阳的一众官员,则被押解进京等候朝廷发落。
此消息一出,楚阳城内所有的百姓顿时欢腾起来,不约而同的来到府衙门前跪谢太子明察秋毫,同时还送上一块牌匾,上书‘万民之福’。萧炎虽然笑着收了,但是眼底却满是化不开的愁云。
他将消息已经传入京中已经好几天了,可是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修改李秋仁的履历必须在他回去之前搞定,否则后果虽然不至于让他倾其所有,但是也是大为不利。好在这件事本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小心一些必定不会有人发现。毕竟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去闲的翻看那些履历,可是不知为何,萧炎总是觉得不□□心,好像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样。
从接手这件案子到现在他已经拖得时间够久了,若是再拖下去京城里发生什么超出他控制的事,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即便是不□□心,他也只能尽快返回京城。
深深地叹了口气,萧炎负手转身看着一旁的杜公公,问道:“可去通知秦川启程日期了么?”
“回殿下,老奴已经差人去了,秦世子让殿下放心。”
闻言,萧炎点了点头。不过依照秦川的脾气,以前在京城见面不方便。但是现在在楚阳,周围又没有大皇子和四皇子的眼线,秦川总该过来找他的。可是竟然连续几天都不见踪影,这不能不让他觉得奇怪。于是便继续问道:“这几日秦川在做什么?他可有什么话带给我?”
听到自家主子的话,杜公公有些为难了。作为萧炎身边的第一人,他对秦川存了什么心思杜公公自然是只晓得。可是眼看着自家主子对秦世子越来越上心,他有心提醒莫要入戏太深反而折了自己,可是又怕失了自家主子的欢心一直没敢开口。此时,听到自家主子询问秦川的消息,杜公公不得不如实回答。
“听下面的人说,秦世子前几日出去打猎,好像出了点意外。”说完,杜公公忙低下头去。
萧炎刚刚提笔想要给京城去信,听到杜公公的话后,萧炎的手不由颤了一下,随即一滴豆大的墨点便滴落在雪白的纸上。“什么时候的事,为何没有告知于我?”
杜公公听萧炎这么说,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殿下莫要担心。听袁征说,秦世子并未受伤,出事的好像是经常跟在秦世子身边的那位公子。”
听到受伤的是羲央,萧炎顿时放下心来,只是心中却多了一丝不安。秦川对那人平时就照顾周到,如今受伤了怕是更寸步不离了吧。
羲央看秦川的眼神他在自家后院和那些世家秀那里看得多了,自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经历了楚阳的案子,知道任何事情都都存在着变数,萧炎不敢,也不能再盲目的自信。滴水尚且能穿石,时间一久萧炎真的不能保证秦川不会对羲央都别的想法。
不过对于杜公公将信息瞒下来的事,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我之前不是说过只要关于秦川的任何事都要禀告的么?”
听到萧炎的话,杜公公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跪倒在地。“殿下,老奴是看着殿下长大的,有句话老奴不得不提醒殿下了。”杜公公抬头看了眼萧炎的脸色,见对方只是冷着脸并没有发怒的迹象,于是大着胆子继续说道:“殿下您不觉得你这些日子对秦世子看的太重了么?老奴知道现在殿下处境艰难,需要定国侯府和虎威军的支持,可是殿下您好好想一想,这些日子您对秦世子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
闻言,萧炎不由愣住了,一时间他竟然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杜公公。站在原地愣怔片刻,萧炎有些无力的让杜公公起身,等对方抱着拂尘一脸恭顺的退出房间。萧炎摁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收拢用力,雪白的纸张被他抓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