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香再次醒来,身边一堆篝火早已烧成一堆枯灰,望眼四周,好像身在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佛像顶端残破不堪,香火已断,残埂断壁,一副凄凉。
苏沉香记得之前是和那卖假药的老头子争执,那老头子非要收她当徒弟,可是她不愿,接着她便晕了过去……
篝火已灭,在破庙躺着,只觉寒冷。且这破庙又阴森不见光。饶是苏沉香是一缕幽魂重生,也不忍打了一个寒颤。她欲起身,听见门外争吵声。
隐隐约约,似那老头子与自己师父的声音。她咬牙起身,只是觉着身子有些酸痛,其他倒也没什么。身上衣物倒还整齐,可见并未受人轻薄。她倒是安下心来,庙门破烂,只门外挂着一只破旧灯笼。
外面一片月色朦胧,她竟晕了这么久?苏沉香心下一惊。也不知槐夏此时不见她回,心里有多焦急。她贴在门边,将门外两人争吵听的真切。
“你这小子,我要收她当徒弟,难道你还管得着?她又并非不愿,你要硬是不让,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那老头子的声音,苏沉香从门缝望去,只见那老头子月色之下一副傲然之色,说一句话,口中哈出的白霜便消失在夜色中。张倔头冷哼,不屑他的威胁,“若是你要收她为徒,便是破坏了祖师爷的规矩,强收师弟的徒弟?没这么便宜的事。”
“那又如何!”老头子也急了,顾不得什么颜面,“我见那女娃天资聪颖,也有慧根,便是跟我学着制药,也是不枉为医,自拜师以来,你便是医术了的,但谁不知我制药高你一筹?凭你再高医术,若是没有好药,那又如何?不也白白枉费人才!”
苏沉香听得心中一动,手下一用力,门便“吱呀”一声推开来,她一个没注意,实实在在扑倒在门外。
正在争吵的两人面面相觑,复又看向她。苏沉香反应过来,几下爬起来,拍拍身上泥土。冲两人“嘿嘿”一笑,“师父好,师伯好,你们先聊,我先走了……”
撒腿了准备跑,张倔头速度比她还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顿在自己身边。苏沉香,“……”
师父这是要怎么?还让不让她走了?不让她救人还不让她回家了啊?
张倔头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不是去治那些瘟疫吗?怎么给我惹了这么一个麻烦出来。”
这么一个麻烦……
苏沉香看向老头子,张倔头说的是他?不过听两人刚才的谈话,两人好像是师出同门啊……苏沉香眸子一亮,瞧着两人,“师父,我是想救人,不过现在我想先回家想想该怎么办,药材没有,救人的地方也没有。要是惹了师父再生气,打我一顿也是有可能的。”
“这个臭小子,他敢打你?!”白胡子老头双眼瞪圆,怒视张倔头,“你敢打我这个徒弟?!谁让你打的?!”
“谁是你徒弟?”张倔头冷眼瞧他,并不放他在眼里,“你让她叫你一声师父,看她听不听?”
苏沉香一个头两个大,眼见两人又要吵下去,直摆手叫停:“好了好了,师父,你和师伯相认,是一大喜事,怎么能够老是争吵呢?听说师伯制药是高手,要是把他放在御景堂,不是很好嘛?我已经认下一个师父,也不想再认师父了。大家都是同一个师门,我认不认师父不也一样?师伯,你觉得对吗?”
白胡子老头摸摸鼻子,不说话,张倔头也被他气的不想多说。苏沉香见两人都消了消气,一下也笑了:“明天我给两位带两壶雕花,我们一起看看能不能治好瘟疫,好不好?”
“不好!”
“好!”
说不好的是张倔头,白胡子老头见他竟然反驳,火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张倔头冷哼,“休想套我话,瘟疫我不治,要治,你自己治!”
白胡子老头也不管,见他不听,也哼哼,朝着苏沉香挤眉弄眼,“小师侄啊,他不帮你,我来帮你,我来帮你,这瘟疫嘛,也不是太难治,只要是我找到了药,也是很简单的……”
苏沉香一听他这话,眸子一亮,“此话当真?”
白胡子老头瞪眼,“不信我?”
“信信信!”苏沉香头跟鸡啄米似的点,瞧着张倔头一脸阴沉,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师父,您别生气了,待我们治好了瘟疫,不也是为御景堂积德行善吗?”
张倔头冷哼,不愿理她。苏沉香见此,也不多说。两个老头子与她一同,回了药店。白胡子老头本想留在破庙,但苏沉香见这破庙实在危险,便央了张倔头收留。反正若是张倔头不留,那个未开的饭店也是能住人的。
待苏沉香被秋生送到新月娘门口时,苏沉香与他道别,秋生见是普通院落,也不多言,只道明日再见。进了院子,只见槐夏立在院子里,形单影只,见了苏沉香,急急扑上来,眼泪簌簌而下。
“小姐……”
未说其他,已经哽住。苏沉香了然看向她,轻声一笑,握住她的手,眉眼如月,温润狭长:“我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哭了?”
“担心死婢子了……”槐夏绢子拭泪,将她带到屋子里,“换了衣裳,便就回去,免得他人多心。”
苏沉香笑笑而过,两人回了院子。却被这场景吓了一跳。
院子里跪满了丫鬟婆子,维夏跪在前面,这寒冬之极,跪在这冰冷地上,寒气可想而知。台阶上坐着一位夫人,华衣金钗,好不亮丽。见苏沉香与槐夏进来,她眸子一冷,扫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