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郎吊儿郎当的样子李氏没认出来,问是谁。
柳三郎哼笑一声,喊句大哥,进了屋。
“啧啧,这柳二楞还真有能耐,自己房子还盖不起来,媳妇孩子跑了,倒给大哥盖个房子。”
柳三郎一屁股坐下,眼睛在屋里打转,见都是些破烂衣物,一脸鄙夷。这柳大郎也就敢在自己面前耍威风,他可没忘记小时候柳大郎打他的屁股。
“那是你二哥!你说啥?谁媳妇孩子跑了?”李氏在院子里缝补衣服,听相公这样问,也竖起耳朵听。
“二愣子没说?也对,丢人啊。”
“你再说二愣子我揍你!”柳大郎一个冷厉的眼神过去。
柳三郎呼吸一滞,脸色发白,随即跳了起来,“你个瘫子,还想打我!?你打啊,你站起来打啊!”
李氏拉住柳阳,“别惹事,娘把他赶走。”
“出去,出去,走走走走。”柳三郎干活偷懒,嘴又好吃,人有些虚胖。李氏没用多大力气就把他推到门外,如果不是及时松手,直接让他摔个屁股墩。
柳三郎恼羞成怒,青黑着一张脸,开口大骂,“叫花子在那讨饭不行,非得来家里讨,哄着二愣子来要粮食,呸,不知道丢人。”
柳大郎气的喘不过气来,直咳嗽,李氏忙给他拍背,“别理他,他就是一个浑子。”
柳阳抄起盖房子剩余的小木棍,虚张声势了一下,吓的柳三郎跑开,边跑便喊,“等着饿死吧,穷要饭的,一粒米都不会给你们。”
“滚!”
洗菜回来的柳柳三人,见有人从家来跑走,问道:“那是谁呀?”
“一个无赖!”想了想,李氏又说,“你三叔,以后见了,躲远点。”
柳柳哦了一声,找几块石头一垒煮汤,路上买的盐巴只剩一点,吃不了几次了,得想法挣钱,明天再进趟山看看去,走远点看看有啥药草果子能卖的。
水煮开后,把洗净的菌子丢进去,煮的差不多了,放野菜,最后撒一点点盐巴,由于还是只有一个碗,柳柳盛好,凉了一会,端给他爹喝。
“柳叶,柳林,喊二叔。”柳二郎提了半袋糙米过来。
“二叔”
“二叔”
“嗯,真乖”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大嫂,“娘给的糙米,不多,你们先吃着。”
李氏迟疑没有接,柳柳笑着接住了,“谢谢二叔,爹在屋喝汤,一会你也尝尝。”
“老二,过来。”
“坐,柳柳,把碗拿走,你们喝汤去,我给你二叔说会话。”
嗯,柳柳笑着答应,说啥话还藏着,这木板不隔音也藏不住啊,在外面啥都能听见。
“嗯,大哥,娘给……”
柳大郎打断,“从哪拿的粮食?”
“娘给……”
“老三刚才来过。”
“他又胡咧咧啥了!大哥,他说的你都别信,你不在家你不知道,老三变了,唉!”
“说吧,你媳妇孩子咋回事?”
“大哥,真没啥事,真的!唉,给你说实话吧,这半袋米就是从丫头她姥家拿的,孩她娘说过几天带孩子们来看看。”
“常言说,媳妇孩子热炕头,他们住那边算咋回事?”
唉,提起这个,柳二郎愁的满脸苦涩,“还不是秀莲生三闺女不受待见,领着孩子住到娘家去了。”
“不过,大哥,你放心,很快就把她们接过来了,娘说等老四中了秀才,就分家,到时我们多搭几个这样的木屋,住在一起也热闹。”
柳柳心里跟着叹气,我的傻二叔,中秀才也得等到明年春试才知道,中不中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古代出嫁的姑娘就像泼出去的水,除了逢年过节,平常是不回娘家的,这天天住娘家,肯定受到村里人的奚落,肯定是没法了才走住娘家这条路,远不是二叔说的不受待见这么简单,定时没有活路了万不得已才住回去。
“唉,你二婶也不容易。”李氏眼红,这些年,她和大郎在京城虽说苦点累点穷点,但没亲人在身边,也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
“娘,流泪对眼不好……”
天逐渐暗了下来,柳二郎给她们打招呼回去。
“二叔,慢走。”柳柳笑眯眯的说,“二叔,几天我们安顿好了,请你和二婶还有妹妹一起来吃个饭。”
柳二郎咧嘴笑点头,这侄女嘴巧,不亏是从京城来的,见过世面。回到家里,柳二郎把自己关屋里,饿着肚子杜绝外面的冷嘲热讽与辱骂。
柳柳拎着罐子去河边洗,柳林柳叶嚷着也要去,被李氏拦着,让柳阳陪着去,嘱咐俩人洗干净就回来。
前世,十来岁的孩子正是调皮捣蛋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而小小的柳阳,因家庭的贫苦与变故,迅速成长一个懂事的小大人,默默的用自己的努力为这个家付出。
对于她这个姐姐,处处维护,就连这一小罐水都抢着端。
“那你端好了,注意脚下的小石头和树枝。”姐弟俩并肩回去,她娘站在一棵树下等他们,李氏去接罐子,柳阳躲开说不沉。
“娘,大弟是男子汉,这些力气活让他干,走吧,我们回去烧些热水喝。”
木屋很宽敞,睡觉时,她娘挨着她爹,然后以此以小到大排开,被子不够用,也没锅没碗没盆,柳柳想挣钱想的迷迷糊糊睡着了。
几天的劳累奔波,孩子们终于睡个安稳觉,一觉睡到天明还没醒,李氏醒来嘱咐相公让孩子多睡会,自己起身去小河边打水煮米粥。
回来时,柳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