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啾啾啾!”
“轰隆隆!”
随着寇封宣布行猎正式开始,低沉的号角声冲破了层层密林,人的呼喝声与马蹄声混杂成一片,整个狩猎队伍迅速的分散成十余志小队,像一只巨大的章鱼伸开了触角,带起十余道烟尘,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朝密林深处蔓延而去。
过了好一阵,等到马蹄声渐渐去远,寇封才收起了远眺的目光,回头看向身后。
和他一起在这里等候的,除了冯习傅彤之外,还有一支十人的骑兵小队,领头的是个身形魁梧的什长,约摸四十来岁,一脸的严肃,冯习试着上前去搭讪了两句,结果对方只是勉强应了两声,连正眼都没瞅他一眼,冯习碰了一鼻子灰,只好一脸郁闷的回到寇封身边。
“公子,怎么着?我就说吧,那个刘循肯定有问题!别看他人前一副亲近样儿,可你再看看他手底下这些兵,啧啧,一个个鼻孔都翻到天上去了,摆明了就是没把咱放到眼里啊!咦,你笑什么?”
“笑什么?当然是笑你自找没趣!”寇封呵呵一笑,指着冯习,摇了摇头道:“明知道人家和咱们不对付,还要巴巴的拿热脸往前凑,贴了冷屁股又怪谁呢?”
“我这还不是为了套一套他的话啊,看看那小子究竟有什么阴谋!结果没想到这黑厮居然油盐不进,比木头还没趣!”冯习摊了摊手,皱眉道:“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但在这荒山野地里,多留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
“我倒觉得这回可能是我们多心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傅彤缓缓的开口,语气不疾不徐的接过了话头,“刘循若是真要加害我们,无非就是趁行猎之时,派人暗中下手。若是林中藏有伏兵,不可能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的,这一路你可曾发现任何异样?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
“公子虽然和他有过冲突,但说起来也算不得是直接矛盾,更何况刘益州早就亲自为他们做了和解了,他即便心中有怨气,也总不至于明目张胆的进行报复吧?再说了,公义将军是蜀中宿将,威望著于三军,公子是他的嫡传弟子,他即便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多少也要顾及到公义将军的面子吧?再者,刘循的兄长刘瑁向来体弱多病,益州牧的位子,将来十有八九是要传到他的手上的,若是因为这点事情就和我们纠缠不休,将来身为人主,背负着睚眦必报之名,又如何能招揽到四方豪杰为其效力?”
傅彤平时就是个闷葫芦,很少有这么多话的时候,这一番侃侃而谈,听得寇封和冯习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暗道这家伙在卧床休养这段时间都吃了什么大补药啊,脑子居然也转的这么快了。
其实寇封最初的想法也和傅彤差不多,只不过一开始刘循飞扬跋扈的样子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以至于后来在接风宴上,他始终觉得对方的笑容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后来后经过冯习、傅彤和张表的提醒,他心里的那根弦也就越绷越紧了,然而真正开始围猎之后,那种紧张感却开始一点点被胸中涌动的热血和豪情所取代,在听过傅彤这一番话后,最后的一丝忐忑也渐渐淡去了。
“但愿真的是咱们多心了吧。”
寇封缓缓吸了一口有些微凉的空气,点头笑道。如果刘循真的没有什么恶意,那就再好不过了。因为那样的话,就意味着他可以在成都多呆上一段时间,也就可以跟着张任多学点东西,别的不说,那一手神乎其技的箭术,可是让寇封垂涎了好久。尤其是这回见识了张表在行猎时的飒爽英姿之后,更是让这种渴望发展到了极致。
“轰隆隆!”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马蹄声忽然从远处传来,寇封等人都有些诧异,忙循声望去,只见数骑人马正一阵旋风似地朝这边驰来。
“子恒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冯习眼尖,虽然还隔着好几十步的距离,但他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那名少年骑士,不是别人,正是吴班。随在他背后的几名骑兵都是气喘吁吁、汗流不止,只有他显得精神焕发,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马鞍旁还挂着几只还在滴着血的山鸡,显然是刚刚收获的战利品。
“嗨!别说了!顺之那小子故意坑我!好好一张弓,才拉了几次就折了!”吴班苦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那把已经断成两截、只由弓弦连着的雕弓扔到地上,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寇封,道:“他们几个的弓都太差,寇君你既然不参加行猎,正好把弓借我用用呗!”
“这个好说!”寇封呵呵一笑,走到一旁,从马背上取下雕弓,扔给了吴班,“不过话说在前头,我这弓可不是白借的,咱们几个可都等着你的野味打牙祭呢!”
“哈哈哈哈!放心!一会儿我把最肥的给你留着!”
吴班长笑一声,拨转马头,很快又一阵风似地消失在了远处密林的尽头,只剩下一道渐渐淡去的烟尘。
“这个吴子恒,虽然小小年纪,倒还真是个人物,将来定然又是蜀中一员骁将啊!”
望着吴班绝尘而去,冯习眼中露出了欣赏的神色,不禁慨叹起来。
傅彤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道:“陈留吴氏,本就是名门世家,出个把少年英杰,又有什么奇怪呢?真要比起来,咱家公子也不逊色于他,只不过比他低调一些罢了。”
“哟!什么情况?你这木头居然也会拍马屁了?”
“呵呵,某不过实话实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