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山间好奇地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从古到今青楼女子的命运就这些,还能怎么样?”荷衣解释道。
“好像姐姐知道的很清楚,连青楼的历史也知道?”
“姐姐不是超人吗?超人当然知道很多事情了。”
荷衣停顿了片刻,小声问道:“阮妈妈最近除了情绪异常,没有其它什么事?还能吃得下饭?还都安好?”荷衣估计把阮娇娘当姐妹了,真诚地担忧她。
“她?不是很好。客人来的时候她会发火。不像从前笑脸迎对。以前无论客人再怎么刁难,她都会忍气吞声地赔上笑脸。现在,她变了。那天有个客人指名要以前的你,年莫笑陪他。娇娘直接说没有这个人。然后客人就发火了要打人。没想到娇娘二话不说就给了那个人一巴掌。更奇怪的是,娇娘竟然会武功,打得那个人连声求饶。”
荷衣听了,心想,若是那个人不提起她自己的名字,娇娘也许不会发火打人。这就是爱情,它足以让人失去理智。
“姐姐,你在想什么?”
荷衣从神游中惊醒过来,“没什么。”
……
他们聊了很多,聊到阮娇娘,聊到荷衣的病情,聊到对未来的希望。一直到荷衣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山间才准备离去。他刚要走出荷衣的屋子就碰到了钦涯。
“我以为颢琰王有事走开了,原来一直在外面。”山间礼貌地说道。
钦涯不是很开心地应道:“我一直在,想等山间大师和衣儿谈完后请教一些关于衣儿病情的事。”
“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些。姐姐好需要一个安静优雅的环境养病。最好是不要有人打扰。像颢琰王府这样热闹,丫环男丁守卫众多的环境下,静养的效果不会很好。还有一些细节……”
山间将所有关于治疗荷衣的事情一一向钦涯讲清楚。钦涯都全部记下了,半点不敢马虎。钦涯再回到寝宫的时候,荷衣正在梦乡中。她憔悴的容颜被他小心翼翼地注视着。
他的眼神要融化整个冰川,温情;要装下整个世界,开始学会宽容;要迷倒世间众多女人;多情。这个男人,曾经在女人身上只会索取性需求,现在也会这样柔情地注视一个女人。他沉思,衣儿怀了我的孩子。多么温馨的事情。如果我没有让她服下露娇人,我们会不会有一个完美幸福的家,会有孩子的欢笑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衣儿能够健康地活着,不要受到露娇人的痛苦。
衣儿!我可怜的衣儿!钦涯在心底柔情地呼喊着荷衣的名字。他的手不由地伸向她,轻轻滑过她的脸。到后来,他整个人都依在荷衣的身上,感受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体温。
他喃喃自语:“如果可以,让我替你疼痛。”
荷衣感受到身体的异样,有些不适,慢慢地从睡梦中醒来。钦涯依在她身上,仍旧自言自语。
“衣儿!如果我们一开始就只是一对平凡夫妻,你是不是就不会恨我?”
“衣儿!原谅我的残忍,我会改,会重拾良心,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改。”
“衣儿!其实我们新婚夜的时候,我有些不忍心折磨你。可是当我回想起娘新的死,就忍不住想报复。衣儿!原谅我,我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不是人,让你经受了众多痛苦。”
“衣儿!你要好好养病。一定会好的,我会陪着你一直慢慢变老。”
“衣儿!原谅我。”
钦涯一口气说了好多话,荷衣睁开眼一直听着。待他感觉到她醒来,他赶紧从她身上起身不好意思地说道:“衣儿……那个……对不起!我压疼你了。”
荷衣侧着头平静地看着他,“时间不早了。我想睡了,你可以走了吗?”
“衣儿……”钦涯轻声说道。
荷衣平静地说:“我想你也累了,早些回去睡。”她的表情没有半点感情,既不快乐也不悲伤,既没有抱怨也没有感激。
闻言,钦涯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缓和过来后轻声说道:“那你睡,晚安。”没过两秒钟他又突然说道:“灯用熄掉吗?”
“不用,我不喜欢黑暗。”荷衣如是说。
又是漫漫长夜,钦涯在荷衣睡觉前只身一人去了书房。除了发呆,他没有干任何事情。这些荷衣昏迷又清醒的日子,他没有一日睡过好觉。他从来没有彻夜躺下床休息过。多数的夜晚他都是依在荷衣的床头半醒半睡地过的。今夜也不例外,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又轻轻地迈着无声的步子走到了荷衣床前。一夜他都守着她。在清晨,她醒来之前他又轻轻迈着无声的步子离去。
一日复一日,又是几日后,在一个深秋的清晨,颢琰王府的院子里有索索绕绕地雾气盘旋在地面上空。秋菊在火炉旁惊惶失措地站着。
“王爷,这些事让婢女来做就好了。”秋菊哀求道。
火炉旁的钦涯正提着一壶烧得正热的水倒往金色的盆子里,“以后王妃用的水都要先下这种草药。水要烧热一些,王妃的浴池也要加这种水下去。”这种草是山间特地给钦涯的,它是山间特地用来替荷衣养病用的草药。这种药性会通过水传递到病者的肌肤里,可以达到活血的效果。这对减轻荷衣体内的露娇人有很大的帮助。
秋菊毕恭毕敬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