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卿说学费是宁振国给的,生活费是她教小朋友弹钢琴赚到的,她的医疗费是国家救助的…
现在看来全是假的,那年她才18岁啊,她这么小,到哪里去弄这些钱?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去挣那些不正当的钱,我宁愿死了也不要花她那些钱。”岳婉清流着泪,坚决道。
“阿姨,赚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娱乐圈出来的就都是肮脏的吗?宁卿是你女儿,你难道还不了解她?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而去怀疑你的女儿呢,你连听都不愿听她解释,你这样做太让她失望和伤心了。”
岳婉清捂着嘴,小声的哭泣着,她无力反驳,因为这男人从开口的第一句话起就没有替宁卿辩驳过。
他说话圆滑而有技巧,他只是不断的强调着两人的母女关系,他一句句的道出了宁卿这三年的心酸生活,将宁卿放在了弱的一方。
她是宁卿的妈妈啊,就算她做错了事,但天下没有哪个妈妈看女儿受苦会不心疼!
“阿姨,你是宁卿最亲最亲的人了,她没了爸爸已经够可怜了,你将她关在门外,她一直哭,以为你也不要她了。给她一个机会,听听她的解释。”
……
宁卿不知道里面在聊些什么,她很急,一方面妈妈不理她了,另一方面这是陆少铭跟妈妈第一次见面,她怕妈妈不喜欢他。
这时“咔嚓”一声,门开了,陆少铭站在门边,岳婉清由罗医生搀扶着,站在了她面前。
“妈!”宁卿双眼亮了,刚刚因为陆少铭回来而止住的泪水再次掉了下来,但这次是喜极而泣。
岳婉清看着女儿又哭又笑的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但是她硬气心肠,厉声问,“宁卿,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去学弹钢琴而去什么北…影,你爸是不是没给你学费?”
宁卿知道不能再瞒妈妈了,她用小手抹了把泪,“恩,那天我去找…爸爸要钱,可是他连宁家的大门都没让我进。我想过了,我已经不是宁家的大小姐了,弹钢琴是消遣时间和金钱的事,不适合我。”
“那你也不能进娱乐圈啊,不学弹钢琴我们可以学些别的,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妈,当时我没有别的选择,学费要几万块,我们交不起房租就要睡大街…那天,一个朋友让我去演替身,那是个古装戏,从很高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其实我恐高,站在悬崖上全身都在抖,但我还是闭着眼睛跳了下去…”
岳婉清从不知道女儿这三年过的这么苦,她一点都不敢想象女儿那么娇小的身体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去,她会觉得万箭穿心。
18岁的她还是宁家娇滴滴的千金小姐,为什么上一代的恩怨会牵扯到她女儿身上?
她女儿明明是最可怜和最无辜的那个啊。
宁卿见妈妈别开脸,泪流满面,她上前,动着纤白的小手怯怯的攥着妈妈的衣袖,小声哽咽道,“妈,我们不管学什么专业都要花钱,只有娱乐圈可以边学边赚钱。你下雨天肩膀痛的厉害,以前家里有按摩椅,可惜没能带出来,我就想给你买一个。我随便演场戏就可以赚到钱,不靠别人,我自己就可以养你。”
岳婉清太痛心了,她45岁的人就要靠一个18岁的女儿来养活,那些年在宁家她光顾着相夫教子,早已经与社会脱轨,失去了独自生活的能力。
是她害了自己的女儿。
陆少铭看着女孩,她一手怯怯的攥着妈妈,垂着眸,纤长如蝴蝶蝉翼的睫毛颤动两下,一整串晶莹的泪珠就从她碧瓷般剔透的面颊上滑下来。
她哭的那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