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七跟这一人一鬼说这其中的事情时,也向梁景点明了王靖忠的身份,由来。√∟,..
至于梁景信还是不信,许七就管不着了,只管将其中的事情说来就是。只要王靖忠能听个清楚明白,于许七而言就算是目的已经达到了。
如今梁景恢复了记忆,记起从前的种种事情,知道许七所言没有半点虚假地方,显然是知道其中的一切。
面前这个看起来极为陌生的鬼物一流,就极有可能是已经身死的王靖忠。
只是,梁景心中不想承认这一点。
即便隐约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已死的王靖忠所化的鬼物,梁景心中也不想承认这一点。
至于到底何种缘故,那就只有梁景一个人心里清楚了。
“主人,我……”
王靖忠听的出来,梁景和方才的言语已然不同,显然是起了一番自己不能明白的变化。但听梁景一番言语,却显出极大的戒备、警惕。
看了看面前的梁景,王靖忠一时间忽然觉得眼下这个局面正在向自己最不愿看到的境地发展着:“你……”
一个“你”字出口之后,却没了下文。王靖忠自己也不大清楚,现在到底说点什么才算合适。
“孤魂野鬼?哈!”
一旁的许七闻言笑道:“孤魂野鬼,孤魂野鬼……可不就是孤魂野鬼么?被自己忠心回护的主人出卖,如今更不敢相认,不是孤魂野鬼又是什么?”
“只不过,”许七一指梁景,话锋一转:“你面前这个孤魂野鬼,可比寻常的孤魂野鬼强大了太多。即便要夺走你的性命,那也是易如反掌。”
王靖忠已经能化作常人可见的形体在人世城镇中行走,相比寻常老鬼强出了不知多少。莫说梁景本身被酒色消耗伐戮了性命根本,阳气不足,气息不旺,即便梁景阳气充足,气息旺盛,王靖忠要取他性命也不过是反掌之间的事情罢了。
看着猛然抬头的梁景,许七一笑:“显然,你心中也清楚这件事情。也难怪,你不敢面对他。”
“你对他的恩情,他已经以性命报答了你,可说是两不相欠。如今却知道你算计了他一回,将他的性命卖了一次。这样计较下来的话……”
许七一指梁景,又指向王靖忠:“你,反倒是欠了他一条性命。”
略顿了顿,许七拍了拍手,道:“若他找你偿命,嘿……你不认他,也算是情有可原之事。”
“我……”
许七说过了这许多之后,梁景低低的道:“我……我……”
他的声音猛的一变,拔高了极多:“我哪里错了!”
一指许七,梁景满面怨恨:“我哪里错了?哪里错了!凭什么只能你们这些人成为高来高去的仙人,凭什么你们就能寿数百年、数百年,凭什么你们就能不将王朝的法度视若无物,让一国君王都俯首帖耳?”
“凭什么你们可以,我不可以!”
这一声,撕心裂肺。
梁景陷入此地,自忖生路不多,心中那些怨气便彻底爆发,只求一个干脆爽利:“我要求道,错了么?我要长生,我要超越世间王朝的法度、规则,搏来一番自由,错了么?你们……难道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
看看身旁面色复杂的王靖忠,梁景一指他,向许七叫道:“这就是我的一个奴仆!性命都是我给的,生死如何在我一心!我以他换来一个求道的机会,错了么?”
一旁的王靖忠面色一变,那还摇摆不定的心顿时不再摇摆,直直的沉了下去。
他的这位故主说这一番话,就是承认了所有的事情。
梁景将这些话大喊了出来,一时间也无更多的言语,只是喘着粗气,紧盯着许七。
他心中极不服:比较起来,双方的选择大致相同,这个人又怎么有资格如此指摘,甚至审判自己?
却见许七沉默了片刻之后,点头道:“不错。”
王靖忠和梁景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各有心思,用不同的眼神看着许七。
“你想获得寻常所无的寿数、自由,想要不受寻常王朝法度的限制,想要一国君王都对你俯首帖耳……这虽然不是修行的正心,但也算不得错。毕竟一样是修道,所求的东西却未必相同,论对与错,实在论不清楚。”
许七淡淡的说着:“若说求道、修行的话,你我所做的事情并无多少差别,都是为了求道罢了。”
“但是。”许七话锋一转,之前的淡然在渐渐的消失:“出卖了旁人换取的修行之路,从一开始就走岔了。即便你真的能够踏上修行的道路,日后不改手段,也迟早是死路一条。”
许七看着面前的梁景,并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更何况,出卖一个忠心护卫自己的护卫这一类的事情,实在可耻。即便修行道上的魔门邪派,也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你要投靠宗门修行?哈……单是你这样的行事作为,就无法进入任何一个还要脸面的宗门。”
梁景本以为自己抓住了道理,有了底气。但听许七这一番言语,他心中那好不容易凭着怒气、怨气积累而来的一点底气,飞快的崩散了。
他的目标算不上错,但他的所作所为,却毫无半点道理可言。
“他的性命的确算是你给他的,这一点不假。但从你救下他之后,这许多年里,他不是以护卫你周全在报答你这份恩情么?这样计算的话,纵然他的性命是你给的,却也还给你不少了。”
“如今,又为了护卫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