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生自己买票在安乐的影院看过一场之后,他走出电影院的那一刻,双眼有些湿润,心潮起伏难平。连夜赶回杂志社,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点亮了台灯的桌子上,一份稿纸板正的摊在他的面前,钢笔也吸足了墨水,就等他动笔了。
眉头郁结成了一块,却迟迟没有落下第一个字。
他能这么多年一直主持操办香港电影金像奖,得到全港电影人的尊重,并非因为他是《电影双周刊》的社长地位有多么遵从,不可能。他清楚知道,这种尊重,更多的还是来自于他一直秉持着公正态度。但今天却有难以下笔之感,不是因为电影太烂。恰恰相反,他太喜欢这部电影了,总觉得能触动一个香港人的内心。看到了太多东西,脑袋里有太多的想法要写,才迟迟无法决定。
依然是文艺片,却文艺的够彻底,也跳出了内地一贯的“抹黑自己”的文艺愤青形态。
虽然主角并不见得多美,可祖国大好河山在镜头中无疑美得出奇。
《根之所在,希望之所在。这是一场拯救之旅,可到底谁拯救了谁?》
陈伯生写下了影评的标题,思路逐渐清晰起来,开始奋笔疾书。他由这部电影中小孩子寻家开始,女人也在帮助小孩的同时,寻找到了生活的动力和美好的未来。
“我很荣幸在第一天放映就去看了电影。很难想象,不足六十万人民币的成本,竟然拍出了这样一部诚意十足的作品。听说它光卖海外版权,就已经获利近两百倍……也许我不该用金钱去衡量它,因为它完全值得这个数。”
书写了这么一段开头之后,陈伯生全身心的投入评价中。
“导演兼编剧都是一个叫开心的小伙子,起初听说他是个年仅二十岁的小伙子,还从南加大导演系毕业,我是不信的。二十岁时,我还在卖咖喱鱼丸。但他拍摄的第一部作品,就拿下美国圣丹斯电影节三项大奖,柏林国际电影节包括最佳女主角和金熊奖在内的两项大奖……这也是促使我走进电影院的原因。”
“我所选的,是安乐的百老汇影院,上座率并不高,上映之初,观众也满不在乎、聊天不止。他们已经习惯了看英语片,却并不习惯看国语片,这是港片的悲哀。但从电影开始第一个镜头括那些观众的眼睛,就几乎没有离开过。”
“——我发现自己落入了俗套,企图用获奖证明此片的成就。然而获奖并不能说明什么,一定要看过才知道到底好在哪里。我想让你知道的是,这是一部难得的好电影。”
“说它难得,一是这是一部区别过往华语文艺片的电影,他气质独特;二是极少有机会看到这么有思想的电影。这部电影《中央车站》被世界各地的影评人誉为‘全世界最好看的电影’之一,人们对于这部影片的评语是:《中央车站》的不平凡处在于,它是这样一部片子:当它触及到你的内心的时候,它在与你的大脑对话。”
“一个已被无数次演绎的情节,一个现代的千里寻父记,一个关于寻找与迷失的故事,在《中央车站》里都有了不少的含义。一个在车站里代人写信的老女人,一个刚死去母亲的9岁孩子,因为信联系在一起,因为误解而相识,因为爱而离别。小孩是要寻找家园,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之地、根之所在。另一个是迷茫无助、厌世浮躁,却拥有最真的内心。我忽然发现,这何尝不是大陆和香港的写照……当然,导演肯定没有这种想法,这是单纯的寻找,并不涉及政治。”
“我不能剧透,这需要你亲自去电影寻找。莱斯利曾经说过,这是‘一场完美的阳光之旅,感动会在不经意间来临’——正是如此。”
“感谢开心,名字非常好记的年轻人,谢谢你为华语电影带来一部必将流芳百世的经典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