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废,我唯有寄情山水音律,我最擅长的是吹笙,能从笙中吹出像凤凰呜叫一样的声音来。我常常一个人到伊水、洛水的岸边去漫游。有个自称叫浮丘公的道人,说我有仙风道骨,就把我引到嵩山上去修炼,我在山上一住就是三十余年。有一次,我在山上遇见了一个名叫柏良的老朋友,就对柏良说:“请你回去告诉我家里人,七月七日这天,叫他们在缑氏山下等我,我要和他们告别了。”
到了那天,我父等候在山脚下,我乘着一只白鹤,徐徐降落在缑氏山的顶峰,拱起手来向山下的家里人告别。家里的人看着他的音容笑貌,却无法登上那险峻的山峰。我在山巅停了几日,然后骑上白鹤,飘飘然消失在白云蓝天之中了。只从云彩里落下两只鞋,算是临别时留给父亲的纪念,这个地方因而被后人称为“抚父堆”,我去看的时候,堆上还修了一座庙,叫“子晋祠”。每当风和日丽的日子里,人们常常听到箫管的声音从祠中传出来,给人以美好的遐想。那是我在吹箫。
后来我才知道,我师父浮丘公曾与师弟容成子一同为黄帝帝师,我派始祖是东华上相木公青童道君,他曾误打误撞破除六天宫封镇,然后以自己为封镇,重新把古神封在天宫中,不让古神出来统治这个天地。
师傅还告诉我:据各代门主的研究……东华上相木公青童道君也是古神的一员,甚至有的认为他们其实是一个最古老古神的两个面善面和恶面,本来他们组成的天庭和人世间相隔很远,最多偶尔干涉一下人间之事……后来古神不知为什么,想亲自统治民众,东华上相木公青童道君等一批古神不干了:坚持民众的事民众自己解决……大家为此冲突,最后,战争爆发了。
天命禹敷土、随山、濬川,东华上相木公青童道君等支持黄帝的后代大禹,启动了一个同归于尽的”九州封镇”……把自己一派和古神主张征服世界的一派封在了其中。所以夏道遵命,事鬼敬神而远之,大禹的家天下,以人造神取代了旧日古神。”
我一直猜测:我大周皇族始祖姬弃就是被称为农神的“后稷”,很可能是同样是古神玄鸟的化生……因为是与黄帝沾亲带故被网开一面,却耿耿于怀。“赤雀衔丹书入于丰”,周人受古神之命,天命由商转移至周。梦中,商人之廷生棘,太子发将周廷中的梓植于商廷,长出松柏棫柞。太姒梦醒后,文王举行了消除灾害的“祓”,并祈祷于宗庙社稷山川,责骂商人之神,举行郊祭、冬日之祭,占卜于明堂,“丕显文王,受天有大命”。我朝建章立制后,号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太史令麾下有大宰、大宗、大史、大祝、大士、大卜“六大”“天官”,分别负责探索六天宫所在。
不管是什么古神的血裔,以祖先之心看:当然不愿意民众成为神的仆从或者附庸,希望民众成为独立、自由、有能力解决自己问题的人。
所以我不惜把自己都牺牲进去。古神显然也料到了日后血裔的叛离,所以以武王伐纣、又以秦灭六国代周,否则僻在西陲的秦国怎么敢僭越天命,天不再属于周天子独有。”
师傅这样说:”不过这是我研究时产生的一个想法……我还要进一步论证。”但说完此话不久,师傅就离世了。
所以在大茅君心目中……他是以矛盾的心态来看待罗浮山天命之人出世的。
罗浮山传人不出世……才说明一切平安无事。
出世……就意味着战争要开始了。
战争是怎样进行的,大茅君心里并没有底……当时他又不可能马上确立下一代门主,去继续师傅的研究。
毕竟天命之人还小,他必须亲自教会我很多东西。
直到多年后,他闭关研究,才算搞清楚。
和茅山不同的是……儒门一心一意要打开甘泉宫,因为子不语怪力乱神,而是复古神三代之治。
阴长生接手门主不久,大儒焦延寿就去世了,阴长生按照他的意愿进行风葬,而且四大弟子也声称要陪葬……其实是以星官身份fēng_liú云散。
留下了京房。
原因是京房原来常和茅山人来往……万一茅山来人,京房可以出面:造成大儒焦延寿等还在的假象。
那只鲲鹏怪找回来时已经血尽而死,阴长生他们把祂火花了……但不知为什么,阴长生留下了他的两片鳞片。
小孩子没找到,也许摔碎了也许被人救了,也许本身就是那只鲲鹏怪。阴长生没有深究……毕竟是师妹的孩子。
自己已经尽力想帮助他成人了……结果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在京房被卷入宫变身死后,阴长生已经确立了自己在儒门无上的地位。
他显出了与众不同的组织和管理才能,对儒门进行改造……使之成为一个纪律严明的组织。
最后他宣布,从此他们更名为……儒教!有弟子小心问:”什么叫‘教’?”阴长生眼前闪过皇曾孙抛弃师妹,让她郁郁而终的样子,一字一顿说:所谓教,就是组织严明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