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高级人民法院的欧式办公大楼的时候,叶微澜宛如几日前的那般浑浑噩噩。
一晃一晃的走着,没有丝毫的魂魄和意识。
本以为前天和她说了那么多,不说改变,多多少少的转变总该是有的。
谁知道,她非但没有变,反倒是比之前更加严重起来。
看着她一晃一晃的走着,沈佩之只觉得呼吸艰难。
几秒后,他握紧了拳头,终是忍无可忍的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叶微澜的手臂,将她拉扯到马路台阶上,放肆的冲她大声吼道:“叶微澜,你不是因为时如墨为了给你挡子弹身亡的事情难过,内疚,自我折磨,不愿意放过自己吗?那好,我今天就告诉你,这个世界上不只时如墨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你而死,他时如墨能做到的,我沈佩之同样可以做到,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话落,沈佩之便朝着人潮人涌,车水马龙的快速机动车道上走去。
快速机动车道上,一辆辆行驶速度过快的汽车正奔驰朝沈佩之袭来。
那速度,仿佛只要一秒的功夫,就能把沈佩之撞飞。
不少车辆看见有人朝快速机动车道上走过来的时候,纷纷躲避,生怕会撞死人。
躲避沈佩之的时候,极其厌恶憎恨的骂了句,神经病。
沈佩之仿佛没有听到似的,依旧我行我素,朝着车水马龙的车辆中走去,不卑不亢。
意识渐渐回笼,消瘦的身体突然间猛地一颤,忽然想起沈佩之刚刚说的那些话,还有他此时正朝车流中行走的做法,叶微澜瞪大了眼睛,随后大步朝沈佩之跑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朝人行横道上拉扯,几近撕心裂肺的冲他吼道:“沈佩之,你疯了吗?你这样朝快速机动车道上走,万一有车撞到你,你会死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出事,我怎么办?女儿怎么办?我们这个家怎么办?好歹你也是快三十八岁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冲动?你做什么事情之前,能不能先用脑子想想?你怎么能这样不负责任?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说到后面,叶微澜早已泪流满面,理智全无的不停捶打沈佩之的胸膛。
“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等叶微澜发泄的差不多之后,沈佩之才伸手将消瘦的妻子揽入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声音嘶哑,充满疼痛感的说:“我怎么会舍得舍弃你,舍弃我们的女儿,要知道你和女儿可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信仰,微澜…我这样做,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当天是我离你最近,我也会奋不顾身的朝你扑过去,时如墨可以做到的事情,我沈佩之同样也可以做到,微澜…我爱你,不比时如墨爱你来的少,时如墨为了救你而死,我知道你难过,你伤心,你痛苦,我可以理解,也可以给你时间,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下去,如果时如墨在天有灵的话,他也希望你能够承载你以及他两个人的梦想,代替他活下去,努力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一句话都不说,与外界断绝所有的联系,甚至连阿丽莎也不管不顾,微澜…我希望你能够清醒过来,放过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给阿丽莎,给我们这个家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