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狱想起两人在暴风雨中一直牵着的手,想起那男人这种生活“还挺好的”的时候认真的表情,以及那冰凉的夜晚,男人心翼翼地向自己提出的要求……
战狱握紧了拳头又逼自己缓缓松开,迈开迟钝的双腿一步一步沉重地往外走去。
“喻教官受伤了,叫甘医生到他房间给他处理一下。”战狱对最先看到的一个雇佣兵下令道。
“是,少爷。”雇佣兵正疑惑为什么喻教官会突然受伤,但看到战狱的身上也有一些扭打的伤痕,而且脸色很难看,也不敢多问,忙应了去找甘医生去了。
战狱站在原地立了一会儿,才脸色沉沉地离开。
军火基地里有一个应急军医以及几名护士,平时如果有谁在训练中受了伤的话军医便能及时派上用场,当然,如果没人出问题的话,军医一般很闲。
而现在,甘泽正悠闲地躺在自己医院的病床上翘着脚边嗑瓜子边看着电视,门突然被人急促地敲响,甘泽懒散地起身开门,“什么事?”
“甘医生,喻教官受伤了,少爷让你赶紧过去看看!”雇佣兵见到甘泽忙紧张地道。
甘泽漫不经心地套上属于医生的神圣白袍,挑眉问道:“喻教官?就是那个一年多了战狱还没打败的那个教官?”
“是的。”雇佣兵猛头。
甘泽咕哝了一声:那个连战狱都打败不了的怪物怎么会受伤?
一边整理医药箱,一边穿好鞋子,甘泽挥挥手道:“你先出去,我马上过去。”
甘泽跟战狱是在一个酒吧里不打不相识的,算起来已经认识了六年了,甘泽的父亲是房地产鳌头,年纪不算大已经靠强硬的商业手段加上后台背景占领了房地产的市场,就连战凛想找好房子也得先去会会这个人物。
偏偏甘泽对房地产不仅没有丝毫兴趣而且一窍不通,唯独对医学情有独钟,才十七岁已经靠自学拿到了全国医学研究三十多个大奖项,最后在得知战狱的军火基地里缺个军医后便甩手离家,收拾东西来到这个军火基地开始了优哉游哉的生活。
甘泽的父亲为此想了无数的办法,也没有动摇甘泽坚的想当医生的心,加上甘泽的父亲也认识战凛与战狱,知道战狱不会亏待甘泽,便渐渐由他去了,所以最近甘泽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整个军火基地也只有甘泽一人敢直呼战狱的名字,战狱并不在意这些,两人关系看似不亲不疏,但无论对方有什么困难都会尽力去帮忙。
有些人嘴上喜欢占人便宜,心地却是好的,甘泽就属于这种人。
十分钟后,甘泽挂着医药箱打开了门,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对雇佣兵道:“带我去那个喻教官的房间吧。”
“是。”雇佣兵头后走在前面带起路来。
而此时喻驰的房门紧锁着,从他回到房间后表情就是木然的,既不话也不动,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也许应该利落地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可手脚却是软的,无法动弹。
喻驰呡着唇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浑然不知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脸被打得肿了一边,干裂的唇瓣也在渗着血,手臂上以及被衣服遮盖的身上到处伤痕累累,这种惨烈的样子只有当初跟着战凛学拳法的时候才试过,而这次他却是输给了战狱,才沦落成这番模样。
喻驰干巴巴地扬起唇角,这么多年的努力付出最终只得到了这一年半,他不甘心,如何能甘心?!
可是他又能如何做?
喻驰狠狠地闭上眼睛,手指猛然攥紧,指甲深深地戳进了手心里,战狱不需要自己了,天大地大他却变得心灰意冷,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战狱都不需要自己了,还有谁需要?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雇佣兵朗声道:“喻教官,您在里面吧?甘医生来了,请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你吧!”
“不需要。”喻驰冷冷地启唇道。
“可是……”雇佣兵为难得额头都冒出了豆粒大的汗珠。
喻驰没再回应,也没有开门,如一尊已经风干的雕像般保持着原本的姿势。
门外的甘泽等得有些不耐烦,打着哈欠道:“既然他不需要,我们就回去吧。”
“可是这是少爷……”雇佣兵迟疑道。
甘泽摆摆手准备离开,“人家都了不需要,他瞎操什么心。”
雇佣兵见甘泽如此不在意,也不好再多什么,有些勉强地头离开。
军火基地里的夜晚一如平常。
战狱摁亮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心情烦躁地将手里的合作计划随手扔到了沙发上,掏出手机给甘泽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地问道:“他怎么样?”
“谁?”甘泽一下子摸不着头脑,“哈哈”笑道:“问我吗?我在你这儿过得还不错。”
战狱脸一黑,“谁问你?”
“那你问谁?喔,那个教官?应该死不了,他他不需要医生。”甘泽凉凉地道。
战狱一下子握紧了手机,“你没见到他人?”
“怎么见?人家压根没让我进去。”甘泽翻了翻白眼,“喂战狱,我……喂喂?”甘泽莫名其妙地盯着手机,挂电话装什么逼啊!
战狱开始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行走,不过是让他离开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自己下手虽然不重,但如果耽误了治疗,伤口疼得也是够他受的,到底在搞什么?
战狱披上外套离开了房间,往喻驰的房间走去,见几个雇佣兵围在房门前,战狱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