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无大碍?”裴元思有些怀疑,今日马车中少女的模样可不像没事。

“老夫敢以自己多年行医的名义起誓,夫人身体确实无碍。”老大夫虽然畏惧主人,但是谈到自己所长却并不心虚,夫人的脉象何止无碍,甚至比起壮年男子都要浑厚有力。

“如此最好,你先下去吧。”裴元思对自己属下的本事也略知一二,见查探不出什么所以然,便暂且按捺下心中不安。

安静的房间中,裴元思撩开床帐看着安睡的少女,唇角微微绽出笑意,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这么乖巧。

1528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本想微微挪动下,刚动作便被裴元思刺过来的眼神吓得僵住了动作,对方眼神中虽然没有自己的影像,它却不敢大意,只得乖乖呆在原地,原本想叫醒主人的打算也只得暂且熄火。

任嘉觉得自己好久没睡的这么安逸,就连醒来时都有些依依不舍,难得想要赖床,却发觉身旁有别人的气息,虽然心知是何人,但是不免对自己毫无警惕之心有些担忧,长此以往,以后她若是再回武略组,恐怕情形十分不乐观。

“醒了?”裴元思侧身看着面前的少女,唇角带笑。

“现在什么时辰了?”任嘉不打算纠缠两人同榻而眠的事情,眼角看到1528别有深意的神情,心知在自己睡着时发生了些重要的事情,压下满腔疑问,她作势起身挣开了裴元思的拢着自己的手臂。

怀中空落落的感觉并不好,裴元思随着少女的动作起身,将她背后的头发慢慢梳理好才道,“你不过睡了一个时辰,可能是赶路太久,有些劳累,若是醒了的话我们就收拾下回府吧。”

“父亲在府中可能已经等急了,下次记得一定要叫醒我。”任嘉直视着裴元思的眼睛道,见到少女眼中毫不妥协的坚定,裴元思心中暗叹可惜,面上却微笑道,“一切听你的。”

两人收拾好之后就直接快马加鞭回了梁府,任嘉拒绝裴元思坐马车的提议,想起今日里自己已经破例许多,刚才还毫无戒备之心的沉睡,不免危机感甚重。

梁毅在府中已等了女儿多时,终于听到小厮回禀两人已入府的消息,忍不住起身向外,走了几步,便看到神情欢欣的女儿疾步前来,“父亲!”

梁毅心中思绪涌动,看到女儿时不免眼睛发热,却苦于无法表达,只得干巴巴说了一句,“回来了。”

“女儿向父亲问安。”任嘉姿态潇洒的行了一礼,才上前抱着梁父的手臂道,“许久不见父亲,不知父亲身体可还好?”

“府中一切都好,倒是你……”梁毅从女儿入元京之后,两人从未分开过这么久,尤其女儿以左右领军卫都督的身份直接去青并二州剿匪,他心里担忧不已,如今见女儿终于毫发无损的回来,总算是松了口气。

“女儿一切安好,父亲不必担心。”任嘉在梁父身前转了一圈,示意自己全身上下并无伤病,梁父面色才终于好转。

“夫君,你先回房歇息一会儿,我同父亲去书房谈些事情。”任嘉对身旁的裴元思道,裴元思在少女的笑容中沉默了一瞬,才转身安静离去。

书房中,任嘉捧着一杯消暑凉茶窝在太师椅中,将自己此番前去剿匪的一举一动尽数告知梁父,就连她转道豫州坑了辽王一把的事情也没瞒着。

“你居然转道去了边关?还拿到了辽王豫州银矿契约?”梁毅听闻这些消息不免色变,看着面前一副恣意模样的女儿,实在是难以想象。

“那群蛮子不是总喜欢南下么,难得女儿有空,反正总归要练兵,不妨拿那些蛮子练练手。”任嘉说的轻松,梁父却是年轻时真正在边关参过军打过蛮子的人,对草原上戎狄的心狠手辣、兵强马壮、骁勇善战知之甚深,见女儿如今轻描淡写的模样,实在是难以想象她纵横沙场的光景,一时间心中骄傲、担忧、欣慰、惋惜种种情绪难以言表,若眼前这个是儿子,日后以军功建功立业青史留名都有可能,可惜是个女儿身,还有自己这么一个父亲……

见梁父原本震惊、欣慰之色转为惋惜,任嘉心思一转便想到他可惜些什么,于是微微一笑道,“父亲可还记得当年边关动乱?若非蛮子南下,我和父亲也不会背井离乡。”

梁毅没想到女儿还记得这件事情,边关动乱时他带着家人逃亡,女儿当时不过两三岁,想不到已经记事,若非因为边关不稳难以立足,他绝不愿意背井离乡,更甚者到最后一家七口人只剩下自己与女儿,想起这些,他神色哀伤道,“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那时候你年纪小,跟着为父奔波流离,吃了不少苦。”

“说到吃苦,”任嘉微微一顿,半抬起头像是在回忆什么缓缓道,“我记得父亲从军边关时,每月休沐回家总要给我们带些点心,我们家的院子里有一颗枣树,每到秋天就会结许多枣子,父亲会抱着我们在树下打枣。”

“这些你也记得?”梁毅从未想过自己的小女儿还记得这些,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如何能将年幼的事情记得如此清楚,现在看来,也许女儿真的天赋异禀也说不定,在他离开她的日子里,女儿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还记得,若非是家里这些人活不下去,父亲是不愿意退军背井离乡的。”任嘉完全接收了梁易云的记忆,或许就连梁易云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记忆被珍而重之的埋藏在她灵魂深处,是她短暂人生中不可多得


状态提示:第3章 .17--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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