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可以交给你们，但是，麒麟的最高权限必须留在我手里。”
会客厅内，唐川站在议政厅副厅长琼斯面前，目光平视，态度坚决。跟琼斯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唐川没有见过的贵族代表，正值壮年的阿道夫亲王，皇室成员。
阿道夫纡尊看着唐川，“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唐川不卑不亢，看向琼斯。
琼斯说道：“这枚芯片源自圣苏里，它本来就不属于你，唐川。你提的这个要求，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不要跟他废话，琼斯。我们亲自来跟他谈，已经代表了足够的诚意，有些人只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而已。”
阿道夫越看这个唐川越不喜欢，多话、自以为是、对自己的身份没有清楚的认知，这样的人，很讨厌。就跟网上那些天天咋呼的人一样讨厌，他就不懂为什么迦西坐在皇位上那么多年，能容忍民间舆论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另一边，贺兰和秦海大步走出军纪委员会，恰好碰上迎面走来的张潮生。
“谢宁还没出现？”秦海问。
张潮生摇头，“他在几天前就离开了华京，007说他是按照乔伊的指令去找人，估计暂时还回不来。”
“谢宁那边不用担心，有007在。”贺兰道，“薄荷呢？”
“他批了假，回家了。”张潮生话音落下，三人间的气氛顿时有些沉凝。
然而贺兰依旧眉目如刀，瞬间破开那沉凝的气氛，继续大步往前，“走吧，现在还不是缅怀的时候。”
秦海和张潮生对视一眼，立刻跟上。
“唐川那边不要紧吗？你不需要过去镇场？”秦海略有担忧。
贺兰沉凝，“他知道该怎么做，论口才和应变能力，我不如他。”
秦海佩服贺兰如此坦然，但他们连唐川要面对的具体是谁都不知道，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
可是他忽略了唐川跟贺兰的默契程度，他们彼此了解。不是那种看着你，就像看着世界上的另外一个自己，而是——你的眼神我都懂。
“他的第一步，一定是抬高人工智能的地位，把占有转化成合作。”
而仿佛是为了呼应贺兰的话，城市另一角的唐川正俯身倒茶，看淡绿的茶汤注入精致茶杯，悠悠说道：“我之前跟各位说过，圣苏里的人工智能跟帝国所研制出来的人工智能有着等级上的致命差别。它确实不属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但是，第一个发现它的人是肃峰，它属于肃峰。”
“可肃峰已经死了。”琼斯说道。
“所以，谁是肃峰的继任者，谁就拥有它的最高权限。”唐川放下茶壶，将茶杯摆在两位面前，微笑，“芯片拥有自毁程序，凭帝国现有的科技力量，是不可能更改得了它的核心程序的。所以，如果想获得它的力量，我们必须先按照它的程序走。”
“荒唐。”阿道夫斥责，“我们是人，难道要听一个人工智能的指令吗？”
琼斯却有自己的计较，安抚道：“亲王殿下，不如先听听唐川怎么说。”
阿道夫按捺下来，唐川便继续说：“其实就算是我，都没有彻底得到它的认可。不过它的要求很简单，找出杀死肃峰的凶手，为肃峰小队报仇——因为它最核心的那个指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主人。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它存在一定缺陷，以至于缺失了一些功能，比如开口说话等等，所以，它需要借助我们的力量。”
“你是说……互利共赢？”琼斯皱眉。
“正是。”
“第二步，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贺兰边走边说，前头戚副官已经等候多时，看到他们过去，立刻大步迎上来。
“少将，贺上将请你过去。各大军区有部分军官和士兵联名递来了抗议信，是有关风纪委带走斯科菲尔德上将的。”
贺兰神色不变，脚步加快。
唐川的节奏也不由加快，抢在阿道夫亲王开口前，继续说道：“实际上，就连我这个肃峰小队新任队长，也只是个传话的而已。我无法控制这个人工智能做什么，所以，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们什么。”
阿道夫冷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把芯片毁了，它还能跟我谈条件？”
“您能代表所有人作出这个决定吗？”唐川反问。
阿道夫顿时语塞，他当然不能，他还想争取琼斯等人的支持呢。而且，换做是他，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芯片毁掉，那只是说说而已。
琼斯说道：“就算退一步，我们也可以跟他谈条件。”
“怎么谈？威胁它把芯片毁掉，那它就可以趁你们毁掉之前，把帝国的整个中央系统全部摧毁。甚至，芯片只是一个载体而已，你根本无从判断它究竟是否被销毁了。”
琼斯凛然，而一墙之隔外，乔伊的声音出现在娜塔沙的耳畔，“娜塔沙，好好看着，唐川现在面对的人，就将会是你接下来所要面对的对手。”
娜塔沙透过可视墙面看着对面的情形，神情专注。她在学，像一块干瘪的海绵，拼命从别人的汪洋大海里吸取水份。
她忙碌，这样才能无暇他顾。
而时刻关注着她，不时鞭策着她的乔伊，也正面临着自己的局。
“乔伊，唐川的事情你再跟进一下。”狄恩低头认真打磨着手中的手杖，雕刻刀亲吻着黑色的木质纹理，碎屑落下，而那饱经岁月沧桑却保养得极好的手指，稳得没有丝毫颤抖。
乔伊坐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