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枫脑中交替反复的出现隽颢冷漠和失望的眼神,上课也不再专心,情绪明显低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乾脆趴在桌上,惹得关心他的同学一个个上前寻问。
对同学们的关心,小枫异于平日的活泼开朗,随口应了声没事,就不再搭理,沉默不语,一整天都像失了魂一样呆滞,磨搓着布布帮他繫好的纱布,上头似乎留着布布惯用的香水味儿,萦绕在他鼻腔裡,闻着这味道才能稍微的安心,相信布布只是临时出差,不是不要他了。
每节下课,他满怀希望地给布布拨电话,另一头却一直是关机状态,拨了再拨还是关机,直到小枫心都凉了,绝望的哭了,才停下来。
布布真的没有回来。也许,他不会回来了。
小枫依然坐在沙发上等着隽颢,脑子忍不住直往坏的方向想,已经过了一天了,再远的飞机也到了,可是,布布的手机依然没有开机。
两百多坪的房子感觉格外冷清,望着玄关,心里空落落的,平日这个时间布布总会按时回家吃饭,虽然,他总在厨房忙碌,布布在书房工作,两人餐前并没有什么交谈,但是有布布在,彷佛才有家的温暖;没有布布,屋子安静地吓人,觉得这整个世界都飘起了雪,他的心也覆满了大雪,冷得他全身直哆嗦。
这时,屋外闪过了黄色车灯,接着是几个人下车,匆匆走步的声音,直往大门而来,吓的小枫从椅子上惊坐起,躲到沙发后头,屋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大门一瞬间竟然被轻易地打开了,小枫险些惊叫出声,双手捂紧了嘴,闭着气,生怕被小偷发现屋裡有人。
突然,一个巨大的麻袋从天而降,直接掉在小枫的前方两公尺处,地上是坚硬的磁砖,麻袋裡传来一阵呜呜疼叫声。门口的黑衣人关上门,便迅速地开车走了,
啊!啊!江牧华痛苦的哀嚎着,在麻袋中蜷缩成一团,可恶!这些人懂不懂怜香惜玉呀!跟他有这般深仇大恨吗?竟然粗鲁地把他摔在地上,好歹他也是美男一枚呀!还有这麻袋好噁心,一股恶臭味让有洁癖的他频频作呕。
小枫一听这声音,心中浮现了几分熟悉的感觉。这时才反应过来,麻袋裡的人应该是江医生。
牧华叔叔!赶紧上前将麻袋解开,先是露出了一头披散的金髮,等把麻袋整个拉开,果真是多日不见的牧华叔叔。
牧华叔叔!你怎么会被坏人绑起来?
嘶嘶嘶还不是你叔叔哀吆小枫,你先把我挪到沙发上,我的膝盖我的背全身上下都疼江牧华脸色发白,抱着两脚膝盖,又麻又痛,如针扎虫咬般的痛楚,让他疼的直哀号。
闻言,小枫赶紧靠到他身边将他架起,一手环上肩头,一手扶着他的腰背就要起身,却听见江牧华大张着嘴呻吟着,啊~疼疼疼~等等~慢点~停一下江牧华单手掐住早已麻痹的肩,咬牙忍着背部如火舌撕咬的痛楚。小枫紧张地看着江牧华,感觉他的身子因强忍着痛,颤得厉害。
叔叔,你怎么了?
没事,你动作慢点。
见他疼痛难当,小枫愈加地小心翼翼扶着江牧华,一瘸一拐地走到沙发旁,短短几步路,费了近一柱香的时间才走完。
江牧华好不容易才趴到沙发上,背部的伤稍微挪动下身体,就疼地他眼冒金星,稍缓过气,对小枫问道:小枫,家裡有伤药吗?
伤药?小枫微侧着头,疑惑地问道。
江牧华见小枫不明白,撑起身子,一个提气,唰的一声,忍痛将上衣整个脱掉,露出背上的伤痕。白皙精瘦的光滑背部,纵横交错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鞭痕,几道已经开始结痂,有的因为刚刚动作过大又渗出血来,衬着透白的肌肤更显得触目惊心。
有药吗?
有。我马上去拿。小枫不敢稍作耽搁,马上往着卧房奔去。
小枫跪坐在沙发旁,手拿棉签蘸着药水,按着江牧华的指示给他背上几道渗着血的伤口消毒,棉签一碰触到伤口,他眉头立即皱紧,粗喘着气,疼地牙齿都跟着打颤了。
小枫听到他的痛呼,倏地缩回了手,怔怔地望着那一道道腥红醒目的鞭痕,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忍不住红了眼眶,颤声说道:对不起,弄疼你了。
听见小枫泫然欲泣的声音,江牧华侧头安抚道:伤口消毒疼些,上了药就没事了。
是谁打的?为什么这么狠心?
被父亲罚的。江牧华说的云淡风轻,似乎早就习惯了。
听到这样的答案,小枫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没有父亲的他总以为父亲是能为自己遮风挡雨,爱护他的人,怎麽也没想过会这般残忍。就算是犯错被罚,也不该将叔叔打的满身伤,甚至流血,这样的处罚实在是太过严厉了。
见小枫一脸愕然神情,江牧华才缓缓道出事情的经过和江家牢不可破的百年陈规。
当天,本该在中国调查案件的王凯只是凑巧经过,射了那一枪,害隽颢住进加护病房,可这这意外序曲仅仅在场的几人知道,没想到,消息传到江父耳裡全变了调。
江家对于医术教授一向严谨,为了传承医学世家的不败名声,在江曾祖父之前就定下了规矩,在升格为族长之前,若有任何医疗疏责必是严惩不殆,像隽颢这次麻醉过敏昏迷,看在江父眼裡是件重大疏失,自是逃不过责罚;更糟糕的是,当族长认定该要执行责罚时,是不容辩驳的,更何况,王凯的父亲王柏之确认王凯在中国,这是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