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当今的万岁爷为什么对解剖学达到了爱不释手的境界,平常一有空,让我和师傅陪着他谈谈理论知识,看看解刨标本,以为已经很过了。
不想,他老人家太出乎人的意料,非要自己动一次手。
正好天意不可违,在这隆冬时节,一只黑熊病死了。他老人家更找到了要实施行动的理由,又让李德全着手组织解刨人员起来。
也许,是因为保守思想和迷信的缘故;
也许,是因为我们很多人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听到解剖二字早已吓得面目全非,全身像冷极了一样—颤抖不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更有甚者像传说中的中了邪一般,或是想犯了羊角风一般,哐当一下昏倒过去,不省人事不算,还口吐白沫,两眼失神,翻着白眼,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我倒没有那么不经事,但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无事,又学着当下人的十好有一不好就不如不做的理念,于是,就采取息事宁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样“万马齐喑”的结果,自然让一腔热血的皇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在养心殿大声嚷嚷着向他的骨肉至亲抱怨不止,什么“世风日下”,什么“人人不思进取”,什么“人人不求上进”,还有很多难听的话,真是佩服这些阿哥的修为了,一个个道貌岸然地坐着,像和他们没关系似的,像不是说他们的一样。
看看时辰,李公公让我端茶上去,以便消消万岁爷的火,分散分散他许久也去不了的气。
我按吩咐轻轻地把茶放在--正在大诉不满,大倒苦水的皇上面前。
谁知他一屁股坐下,叫住我站住,目光锁住我,上下打量着,我也只好微笑地礼节得任凭发落。
可他有些火红的眼睛并没有把火继续喷到我的身上,而是和蔼可亲地奉我为他的解剖要员,赏银一百两!
“一百两啊!那么多钱啊!”刚说出这句话,我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了。
我此时脸上露出的笑容,在别人眼里一定是财迷心窍,能抱着金元宝跳河的住。不经意间,就瞧见四贝勒不屑、无奈、冷冷的眼光,又被众人的哄堂大笑给弄得更加不安,只好低下头,头上冒着蒸汽,怀着忐忑的不安,慢慢向后退去。
天,我怎么这么找死啊!还好我有些解剖的经验,谁怕谁!
到了解剖当日,我先为皇上和师傅更完衣,自己才顺手整理完毕,一切准备有序。
我们一起随着师傅向熊的尸体敬礼,然后从头开始,有条有理,做他们的助手对于我还是绰绰有余的,倒让他们很满意,也开了眼界,连连称赞我很像满族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