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宇最先跨过门槛,纪以宁被拖行在后,显得心慌意乱,看来今天是非被他弄走不可了。
只是,那弘业怎么办?没找到她,他怎么会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再次陷入危险的话,她如何有脸面去见他师父?
他可是他唯一的徒弟,没准儿将来还得靠他养老了。
别人可能看不出来,纪以宁心里可亮堂了,他可是把唐青宇当成亲生儿子那样对待,付出的心血不是一点点,讲起来,都是一箩筐一箩筐,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而且--宁水月,又该会怎么样?
在灵纤儿那儿,腻歪得不舍得离开,把她晾在这里,正如唐青宇所取笑的那样,关键时刻,把她忘记了吗?
纪以宁难过的摇摇头,不会的,他不是这样的人,跟眼前这个披着羊皮的唐青宇完全不一样。
这几日的点点滴滴,都告诉她,他是把她放在心尖上宠着。
还有那个古灵精怪,明明很小的个儿,却总要装老成的金宝儿,不是答应今晚要与他睡一次吗?天都还没黑,她就消失了,不是会给他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糟糕印象吗?
那小子,心眼那么坏,受一次伤,可就很难再原谅她了。
而且,她是他的母后,身为长辈,怎能带给一个小辈太多伤害呢?
眼见唐青宇消失在转角处,只剩厚实的手掌还留在她的手臂上,心下一狠,反被动为主动,把他的手臂直直撞向门槛,刚好有个尖角处。
一扎上去,两个人的手掌都受了伤,鲜血汩汩而流,门板上喷得一片片红。
唐青宇下意识松开了手。
纪以宁终于成功地挣开了他的制锢,撒开爪子往房内跑,一边往流血的手掌呼气,呜……实在是太痛了。
泪水差点流下来。
好在她忍住了。
大敌当前,哪能轻易示弱?
这点坚强她死都要坚持。
“宁宁今天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唐青宇俊秀的五官再次出现在纪以宁跟前,磨拳搓掌,不善的眼神在纪以宁身上不停地上下扫描,透着一股危险的讯息,“没有了以前的弱智,现在反倒显得可爱得多了!”
什么?弱智?
纪以宁明明气炸了,却只能佯装镇定。
深深呼出一口气,当下决定,绝不能再自乱阵脚了。
这个地方,宁水月的地盘,他人生地不熟的,在神通广大,位高权重的宁水月眼皮底下,他绝对带不走自己。
她开始相信,早前唐青宇所说的任何字句都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消除她的战斗力。
宁水月,绝不可能弃她于不顾,她只要坚持到底,与他稍微周旋,拖延些时间,等到他察觉到还有另一个入侵者,就好了。
如此一想,反倒心安了许多。
干脆不跑不躲了,撩起紫红色的裙角,两只大长腿优雅地交叠在一起,端起纪宁千金惯用的架子,好笑地望着唐青宇,并不说话。
唇边轻挑,似笑非笑,仿佛嘲笑,又微笑。
这种自信淡定的模样,唐青宇是首次见到,反而看得痴了,透过她的身体情不自禁看到了另一个女人身影,眼神飘忽,语气轻柔,喃喃而语:“蔓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