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这种婆婆妈妈拖拖拉拉之人。那弘业狠狠冷哼了一声,双眼翻白,很看不惯他的踌躇迟疑。
殊不知那弘业只会说别人,却看不到自己的软肋,碰到纪以宁,就算她明确拒绝了自己,他还不是一样放不开她?
跟踪到陈老头的藏身之处后,他并不急着与陈老头正面激战,而是先偷偷摸摸上了一趟云峰尖,看一眼在前院浅口喝茶,与宁水月眉来眼去的她,趁着天色渐黑,躲在某个不易察觉的阴影里,看得入迷,一直没舍得离开。
就是他的踌躇不前,迟疑不定,退了又进,进了又退,身子时动时定,刚巧被小妮子碰见,把他的鬼鬼祟祟尽收眼底,经过一翻隔空指示,道与云游四方的娟儿师姐知道,娟儿师姐才命她,给他留了一间小屋。
她料定,就算收拾了陈老头,只要纪以宁还在,他也不会撇下她,独自一人离开云峰尖。
经那弘业这么一提醒,他蓦然想到此事,心下一定,就把吞进肚子里的三珠缓缓吐出来。
那弘业马上又嚷开了,“哟哟哟,原来你是想通过半空与你的蔓莲亲嘴,把它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她的肚子里?唐青宇,你真是太阴险狡诈了!”
那弘业说得义愤填膺,激愤昂扬,唾液都要把浮在他上方的唐青宇喷死了,哪知宁水月不知为何,不咸不淡地抛出一语,“你不也在背后推了一把,难道不是与他同一类人?”是他一贯冷冷的语气。
那弘业马上就噤了声,不再叽叽喳喳。
宁水月不想再与他们周旋,出来这么久,纪以宁估计该无聊了。更重要的是,他想她了。
与其在这与几个男人磨叽,不如早点收工,回去换美人。
想到她,宁水月勾弄好看的唇形,竟然色眯眯地笑了,眼内温柔的波光荡漾,好不风骚。
就他这样心满意足的神情,最令得不到的那弘业吃不消,他扁扁厚厚的嘴唇,转过身子,站得笔直,不再看对峙中的宁水月和唐青宇。
宁宁,这辈子得不到,下辈子,我还等你!他暗暗发誓。
宁水月好像察觉到他的心怀不轨,再次孤冷地说:“别打宁宁的主意,她不必生死轮回,没有下辈子。”
气得那弘业差点眼睛爆裂,为免直直盯着他的安公看笑话,他只好强忍怒气,在衣衫底下握紧拳头,敢怒却不言。
看到自己的儿子出丑,他也不会心疼。
不对,他从来就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自作多情了。
那弘业与凝视他的安公对上眼,嘴角尽是讥讽。
你最想看到,不就是我如今的样子吗?
出乎意料,安公艰难挪动自己的身子,来到隐忍得辛苦的那弘业面前,安抚般拍起他的后背,一手搂住他的肩膀,重重拍了拍,声音哑得粗重,“弘业,一切看开,不要像我这样,活了大半辈子,到现在还是看不透。”
仇人死了,他活着的信念轰然倒塌,一时之间,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