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说过:一个人一生中会死三次,第一次是脑死亡,意味着身体死了,第二次是葬礼,意味着在社会中死了,第三次是遗忘,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想起你了,那就是完完全全地死透了。
得庆幸的是,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鲁迅君还没死透,他还活在我们的表情包里,“我即使是死了,钉在棺材里了,也要在墓里,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
我们得庆幸,鲁迅活在无穷无尽的我们所编造的名人名言之中。
但如果鲁迅知道了,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用这腐朽的声带喊出:“你们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活在语文课本上,是光荣的,让这样一位文学家和思想家活在表情包里,算是羞辱么?
但不可避免的,他正在逐渐消失在主流文化之中。
按照当代还活着的最伟大的中文作家余华的回忆,鲁迅大抵上在其间“火”起来的,虽然那是一个没有文学的时代,很现在应该一样——同样没有文学。
余华回忆:“可是我们从小学到中学的课本里,只有两个人的文学作品。鲁迅的小说、散文和杂文,还有cao的诗词。我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十分天真地认为:全世界只有一个作家名叫鲁迅,只有一个诗人名叫cao。”
而在我读的课本里,鲁迅的文章不胜枚举,有《狂人日记》、有《孔乙己》、有《阿q正传》、有《从百草堂到》、有《社戏》、有《藤野先生》、有《故乡》,还有《纪念刘和珍君》......
年幼无知的我,有口无心的读着语文课本里的那些感觉遣词造句有些拗口的文章,从小学读到高中,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所以我是一点都不喜欢鲁迅的。
因为他的文字一点都不优美,那时候的我沉迷于长于抒情的美文、慰藉灵魂的鸡汤又或者能够快意恩仇的武侠,例如张爱玲、汪曾祺、刘墉又或者金庸、古龙、黄易。
对于鲁迅那些坚硬如铁,彷如刺刀的文字是瞧不上的,也曾几度取笑过“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这样的文章真是极其沉闷、晦暗以及——无聊透顶。
除了在考试的时候需要在考卷上做答,鲁迅——不过是个词汇,近代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革命家、新文化运动的领导人.......
后来,渐渐长大,觉得鲁迅应该是过去那个时代里最具批判精神的作家,现在觉得鲁迅担的上伟大这个词,世界欠他一个诺贝尔文学奖。
他的文字及其透彻的接近文学的本质,残忍的叙述在抵达现实时是如此的迅猛,就像子弹穿越了身体,而不是留在了身体里。
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英雄,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叛徒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战具比我们精利的欧美人,战具未必比我们精利的匈奴蒙古满洲人,都如入无人之境。“土崩瓦解”这四个字,真是形容得有自知之明。——《华盖集·这个与那个》
自称盗贼的无须防,得其反倒是好人;自称正人君子的必须防,得其反则是盗贼。——(《而已集?小杂感》
他是知道中国的一切事万不可“办”的;即如档案罢,任其自然,烂掉,霉掉,蛀掉,偷掉,甚而至于烧掉,天下太平;倘一加人为,一“办”,那就舆论沸腾,不可开交了。结果办事的人成为众矢之的,谣言馋谤,百口也分不清。——(《而已集?谈所谓“大内档案”》
我们的乏的古人想了几千年,得到一个制驭别人的巧法:可压服的将他压服,否则将他抬高。而抬高也就是一种压服的手段,常常微微示意说,你应该这样,倘不,我要将你摔下来了。求人尊敬的可怜虫于是默默地坐着……——(《华盖集?我的“籍”和“系”》
奴才做了主人,是决不肯废去“老爷”的称号的,他的摆架子,恐怕比他的主人还十足,还可笑。——(《二心集?上海文艺之一瞥》
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luǒ_tǐ,立刻想到生殖器,立刻想到***,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中国人的想象唯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鲁迅《而已集·小杂感》
社会上崇敬名人,于是以为名人的话就是名言,却忘记了他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名人被崇奉所诱惑,也忘记了自己之所以得名是那一种学问或事业,渐以为一切无不胜人,无所不谈,于是乎就悖起来了。其实,专门家除了他的专长之外,许多见识是往往不及博识家或常识者的。——《且介亭杂文二集?名人和名言》
中国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无声的中国》
中国人没记性,因为没记性,所以昨天听过的话,今天忘记了,明天再听到,还是觉得很新鲜。做事也是如此,昨天做坏了的事,今天忘记了,明天做起来,也还不是仍旧贯的老调子。——《老调子已经唱完》
“洋奴会说洋话。你主张读洋书,就是洋奴,人格破产了!受人格破产的洋奴崇拜的洋书,其价值从可知矣!但我读洋文是学校的课程,是政府的功令,反对者,即反对政府也。无父无君之无政府党,人人得而诛之。”“你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