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德感慨着,不觉间已经沉默良久,顺子轻声催促了一下,宝德这才恍然,急忙举杯敬酒,之后有告罪一声,让人拿来烟枪。张大河也暗暗观察着宝德,不住的赞叹。这顿饭吃了接近一个半时辰才完成,宝德说了些抱歉的话,在后来又说让张大河李铭九照顾顺子,俨然是“托孤”的意思,李铭九本事要含糊过去,没想到宝德穷追不舍,也出具了不少好处,这才答应下来,答应在县城照顾顺子。
尽管宝德卖力,但是顺子却一直没怎么上心,这使得老周有些担忧,不住的看李铭九跟张大河,希望他俩能注意到。但是李铭九并没在意,他也不怎么喝酒,但是吃的却不少,低头大吃特吃。喝酒的事情由衣道侊代劳了,这也是实现交代过的,李铭九告诉他,你不是馋酒么,今天管够,但是,以后还是不准。
双方散开,顺子很恭敬的给李铭九引路,送他们回去,说话也很客气,对其他人也客气了不少。但是老周还是觉着有些不大对劲,待其他人离开,老周赶紧提醒了李铭九跟张大河,“顺子席间一直低头不语,估计是宝德的数落让他不满,咱们得防着。”
“应该的。明天回山上之后,我即可让王凯他们几个过来,你这边加强下防备。”
“我这里倒是好说,关键咱们以后……”
“以后再说以后,明天就让他们过来。”
事情定下,各自睡去。李铭九、张大河第二天一早要回山上,有陆宝冯光的事情要处理,这也是头等大事,不可耽搁。
却说宝德等顺子回来,屏蔽了其他人,“顺子,孩儿啊,今天爷这些话,你是不是觉着没给你留脸面呐?”宝德是什么人,活了九十多岁还倍儿精神,脑袋一点儿都不糊涂,什么事他看不出来?
“没……”
“没?”宝德笑着端起烟枪,“你什么本事,什么秉性我能不知道么?说起来,这些年让你独挡一面,你觉着自己做的怎样?”宝德盯着顺子,而顺子低着头,垂手站着。“别站着了,就咱爷俩儿,你也坐,上炕坐下,咱爷俩儿好好唠唠。”
顺子坐好,宝德等着他回答,而顺子还是没说话。宝德又问了一遍,“你自己觉着哪件事你做的最好呢?是跟城西的王拐子给老毛子捣腾军火?还是给小鼻子领路挣点儿外块?还是说,当初去关里交接了皮货?……”宝德数了几件事,一一问顺子。顺子把头低的更低,更是沉默。
“你觉着……”
“爷,您问这些……?我……”
“你跟爷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爷,您就那么偏袒了李铭九?他还是个孩子,您怎么就对他那么夸赞,却……”
“却对你指责的多,称赞的少对吧?呵呵。”宝德笑道。这些年来顺子在身边做事,几乎省了自己很多麻烦,自己也得意清闲不少。可是,好些事的确做得不怎么样,前面列举的那些,几乎没有一件是十全十美的,没有一件是让人觉着出彩的。或许,在顺子心里,功劳是其次,苦劳才是根本,能力是第二,听话才是关键。可是,它们本身并不矛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