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村里就决定动用私刑,沉塘了事”
官府并不鼓励民间动私刑,若是有女子做出有损清白之事,可以自尽保全名声,不用以残忍的手段,生生地把活人沉塘或者浸猪笼。
莫颜擦了擦额角上的汗滴子,冬日里,后堂摆着炭盆,可她却察觉不到一点温暖,一紧张,头上跟着冒冷汗。村长说的不偏不倚,应该是实情,可是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
刚好那条路是村民吃酒回来的必经之路,又刚好在那个时间被抓个正着。汉子是杨楔娘家村上的,三者之中,有似有若无的联系。
若说杨楔委身泼皮,想求得银子贴补娘家,倒也说得通,可是,泼皮一穷二白,听说习惯占女子的便宜。
“没有,绝对没有,只是这件事影响太广泛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村长摆摆手,叹了一口气,开始是想让杨楔自尽了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很抵抗,而且发了疯,所以后来有一天晚上,李大壮找****,说是想要给杨楔沉塘,这点,她的哥哥杨大民也同意了的。
“沉塘的时候,谁看到了”
卫知府越听越不对劲,敏锐地察觉其中可能有问题。死者杨楔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因为沉塘而死。“我们李家村的几个村民,当时杨楔被李大壮用帕子堵上了嘴巴。”
谁也不忍心听那惨叫,所以村民们默然,白天出门影响不好,众人选择了夜晚,这一切过后,风平浪静,而几天之后,李大壮再娶,一个老爷们被当众带了绿帽子,村人对李大壮颇有同情,也没说什么。
到处都是疑点,若是莫颜没猜错,杨楔在那个时候已经死了,而且绝对是遇害而亡,不然李大壮何苦欲盖弥彰村长说过,在事发之后,杨楔不但不悔改,和发疯一般,原由呢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不可能,楔如果真对不起你李大壮,一定会自尽,我生的孩子,我还不了解她的脾气”
老妇人站起身,扑通一声跪下,她的眼里已经没了眼泪,让众人看上去更为不忍。
“李大壮,本官让官差把你们一家带过来,怎么不见你的两个女儿”
卫知府口干,喝了一口茶水,沉声问道。李大壮这个续弦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杨楔留下的两个可怜的孩子,恐怕以后要受苦了。
“那两个赔钱货”
周氏闻言,眼底流露出一抹心虚,她察觉到自己失言,立刻补救,“在在家里看家呢。”
“对啊,洗衣做饭,农家娃子不都是这样。”
李大壮点头,附和她娘的话。
堂外的百姓们听到了事情的始末,虽然觉得李家狠心,但是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时候重男轻女,养大了女儿将来也是别人家的,所以一般人家的闺女从小开始干活,照顾弟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来人,去上河村,把李大壮的两个闺女带到大堂上。”
根据村长的介绍,李大壮的两个闺女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已经很懂事了,李家大丫从五岁开始学做饭,操持一家人的吃食,李二丫喂猪喂鸡,偶尔搬着大木盆去河边洗衣裳。
杨楔活着的时候还好些,母女三人伺候这一大家子,现在杨楔已死,两个女儿不容易,时常被继母打骂,越发的瘦弱,连村民们都有些不忍。
“说起来,似乎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大丫二丫了。”
上河村的村民恍然大悟,楔刚被沉塘那段时间,他们经常看到大丫二丫到河边洗衣裳,满满的一大盆,二丫才七岁,瘦瘦小小,抱着木盆,走几步路停下歇一会儿,村民们心疼两个没娘的孩子,偶尔也会帮衬一下,还怕被她们的继母看到,那样大丫二丫回去之后定会挨打。
“啥没见到,我们大丫二丫能干着呢,每天都出去捡柴火。”
周氏一听,立刻就火了,回头瞪了那多嘴多舌的一眼,在大堂上叫喊起来。她越是这样,卫知府就觉得越不对劲,其中必定有猫腻。
“大人,两个丫头在家,还是不出来的好,有这样名声的亲娘,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大壮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似乎为女儿着想,不过,卫知府根本不吃那套,他冲着下边的衙役摆手,“马上去”
李家几口子见卫知府要动真格的,李老汉首先被吓破了胆子,扑通一声跪倒地上,而周氏在一旁用力掐了他一把,脸上一副恨恨的神色。
上河村来的村民不明白李大壮这是作何,想到最近没看到两个丫头,心中明白了八分。之前就嫌弃自家断了香火,杨楔生出了两个丫头来,李老汉和周氏想孙子都快想疯了,现在有了新妇****,谁还会在乎那两个丫头,八成是被卖了。
“大人,李家不要我那两个苦命的外孙女,我要,就是吃糠咽菜,也会把她们养大,让楔走得安心。”
杨楔的亲娘也跟着跪地,她早就有这样的想法,正好趁着此时提出来,希望卫知府能给她做主。
“那就不必了,你都穷的吃不上饭,你女儿贴补娘家,你吃的可都是我们李家的米。”
李大壮不屑一顾,面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来,“杨氏都被你教成了那个样子,我的两个女儿能有好”
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老妇人,她差点背过气去,还是捕快眼疾手快,递上来一杯热茶,他们从心里往外可怜老妇人,这是多么命苦啊,老头子死了,女儿被沉塘,唯一的儿子是个不孝的,不说赡养老人,弄得和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