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一半该姓,这件事情,不同意的人很多,南宫玫是第一个,而南宫小町则是第二个。八大堂口除了一个顾仁辅另外一个所谓青帮之后的老家伙,剩下六个基本上被南宫小町和南宫玫所掌控。
向来觉得张破只是一个无耻之徒,哪怕杯酒释恩仇,依旧没改变这样观点的南宫玫甚至还为此和南宫薇发生争执,以至于本来关系已经亲姐妹的二女,有几分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的味道。
所以南宫玫找到了南宫仆射,提出了疑问,辛辛苦苦一辈子的半壁江山拱手让人,还是让给一个怎么说也只是高三学生的无赖流氓,不怕南宫家这些年经营的威信,大厦崩塌?
南宫仆射只说了两个字:不怕。
他能立足s市到今身份地位,一半靠能力,一半靠信誉,哪怕只是十几年前的一纸空约,只要他来了提了,他也就会遵守诺言。
人无信而不立。
六个字算得上这些年来办事的风向标,所以哪怕和东北剑拔弩张,只要东北没越过雷池,他都可以不过问不插手。
南宫玫再问:“他能服的了众?”
南宫仆射闻言只是一笑:“所以他要走了鸵世新。”
鸵世新即鸵老大,有些驼背的知天命老人,虽说不姓南宫,但却比大多数姓南宫的还要和南宫仆射能走到一起,不含糊的说,真要论威信论声望,鸵老大愿意的话,可以完爆晚辈南宫双骄,只要有鸵老大在,那一半便乱不了。
张破虽局却挺老辣。倘若张破真的就那么干脆领着一支令箭走了去使唤那帮人,他南宫仆射自然会低看甚至看不起他。
南宫玫默然。
想要再说什么,南宫仆射已经揉了揉脑袋说有些累了,南宫玫躬身而退。
六叔沏茶递给南宫仆射,这位尽心尽职的保镖式人物,知道南宫仆射喜欢清茶白茶,这一次特意泡了一壶谈不上多出名的安吉白,味纯而淡。
这是南宫仆射近些年来追求的人生新境界。
“你说我这一次没出手,是不是错了?”
室内只有南宫六和南宫仆射二人,这话自然是问南宫六。不善言辞不代表不善察言观色的中年道:“宫六不敢妄言。”
“哈哈,老六,你这个人啊,就是太谨小慎微。你我之间,胜兄弟,有什么话,直言便是。”
南宫六沉思道:“小破和左五胜兄弟,听说若不是那位老人家及时出现,就要孤身入东北。”
替左五复仇。
南宫仆射轻叹一声,“确实此啊,倘若我兄弟被人摘了头颅传首,怕也会此般作为。不过这一次我确确实实小觑那头东北小虎,为了一个左五,居然此大费周章请了十三人截杀。”
“不过考虑大局,再来一次,我依旧没办法出手。倒是后来那一批差点黄雀在后截了乔戮江小命的亡命之徒,又是哪一派的?”
西北?京都?抑或江南千岁爷的人?都不像。
南宫仆射有些猜不透,南宫六同样没办法给出回答。那帮人来的快退的快,哪怕乔成虎已经亲身追查,也没查出个名堂,最后颇有几分不了了之的意味。
小院内跛脚老三这一次没再阻拦一个同样喜欢抽旱烟的老头,大抵是习性相投的缘故,还裂开嘴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祝老佛爷一既往雍容华贵,唯独在面对眼前老头是,多了几分说不出是笑还是怒的神情。
老头来而直接道:“这一次,我是讨个人情来。”
“十哥这话就见外了。”女子淡淡一笑,“请坐。”
老头反而一屁股坐在了一边的石头上,拍了拍大腿烟灰,“张破,是我弟子。这一点,你们眼里揉不进沙子,有点心估计也查出来了。左五的事我不计较,也没理由计较,跛三哥能够出手截杀,让乔家小儿从此成病虎,已经是感激不尽。”
这话一般人听不懂,竹叶青一清二楚,神色初,“举手之劳。”
“好,多余的话我不说,看在当年几分薄面,就不要找小破麻烦。要不然啊,我这把老骨头,也不介意再入东南走十步。”
当年都说十步杀一人,可谁知道又杀了多少人,沾染了多少血?东南大佬辈出,想要欺负一个声明不显突然冒出来的新人,手段不要太多,他不在乎怎么对付别人,但在乎怎么对张破。
这话有几分突兀的威胁,不重,但很明显。
女子反倒是笑了笑,“十哥放心就是。”
老头摘下帽子,慎重一礼,转身而去。
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蹙眉问了一句:“姓张?”
老头已经走出了院门,回道:“总归不姓左。”
姓左的已经死了。
姓张不姓左。
女子轻倚栏杆,神色之中多了一丝凝重。
跛老三走了过来,“左五明显是他干儿子,哪怕死了,也没太多的言语,怎么就这么上心一个姓张的。”
女子摇头,轻轻拢了拢额间发丝,“他的心思,当年看不懂,现在,还是看不懂。”
本名左世卜的十哥。
实际上当年和自家那位,算起来,还有几分惺惺相惜吧?
可惜红颜祸水?
女子轻轻咬唇:“屁的红颜。”
跛老三愕然,跟着一笑,“小姐,这话粗了。”
女子淡淡一笑,“是粗了些。”
一场雨后似乎也干净了些。
女子对着已经凋零梅花道:“我也很好奇,这个姓张的小孩,到底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连左十步不惜犯险入东南跟我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