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都去了前线,营地里一时少了很多人,除了少数来回巡视的士兵,营地里一片宁静,正是因为这样的宁静,才使得前方战场上激烈的厮杀声、刀剑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还有士兵们振奋人心的喊杀声更加沸天震地,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巡视的士兵们似乎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依然镇定自若的巡防与警戒。
不时有伤员运进营地,担架上有血一滴滴落下混在了泥土里,营地大门通往伤员医帐的路已被染成红色,空气中硝烟弥漫,血腥味浓重,就算没有亲临战场,却依然能感受到战场上的激烈。
“韵儿,我哥他们应该没事吧”凌初柔站在营账门口,颇为忐忑不安。
楚韵儿撅眉,黑眸茫然的望着营地大门,事实上她是第一次来战场,也是第一次见证战争的残酷,今日过后,不知有多少人会埋骨它乡:“初柔,刚才那士兵不是说了吗?雾山地势险要,敌军很难攻上来”
雾山脚下,战场前方,一**北璃士兵宛如没有意志的木偶,木讷的前进,从高处看,仿佛决堤的洪水向雾山奔涌,所过之处鲜血、尸体随处可见,山脚下恍如屠宰场处处可见残肢断躯。
雾山对面,敌国战场后方,高高的土丘上,高大的黑色骏马上正坐着一名白袍黑氅的男子,黑氅的风帽将此人的整张脸都罩在了阴暗中,只能看清白皙、弧度完美的下颚和抿成一条线的薄唇,让男子显得异常阴霾。
阴影中那双僵直的浓眉下,阴厉的绿眸噙着锐利的光淡漠的望着前方的战场。
一丝淡淡的戾气爬上眉梢,淡漠的黑眸更加寒凉的看向对面的雾山,对于山脚下血河中的尸体没有丝毫的怜悯,双方对峙已有半月,仍然久攻不下,若是今日再攻不下,他怎么取得赤焰珠。
仇恨如虫子一样啃噬着心,尽管心脏早已没有了跳动,他仍然没能忘记三年前的那场恶梦。
当年,得知万亦宸中毒返回盛京时,他便偷偷潜入西圻,费尽心思才打听到万亦宸回京的路线,本想生擒他,回北璃好好折磨一番,以报当年被擒之仇。
北峰山,终于找到护送万亦宸的军队,并将他们全部歼灭,才得知万亦宸已毒发身亡,报仇的夙愿被打破,他一时气愤暴走,悔不该又返回北峰山寻找万亦宸的尸身,北峰密林深处,就在自己以为找到了假死却偷偷潜入林中逃跑的万亦宸时,突然冲出几个蓬头垢面的疯子,按住他就一阵撕咬,他一时懵住,血一点点流失,那种噬骨般的疼痛他至今犹记在心。
他变成人鬼不如的吸血怪物,只有新鲜血液才能让他消除饥饿,维持体力,懊悔、愤怒折磨了他三年,这一腔仇恨他会全部加剧在西圻国。
沉寂了三年,今天,他一定要夺得雾山取得赤焰珠,然后长驱直入,直取西圻盛都,再重返蟜山,破了噬灵阵,让万亦宸灰飞烟灭,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