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被重新修葺了一番,确切地说,基本等于是在原址重新盖了一个,更大的院子,有小广场,方便李氏后人逢年过节杀鸡宰猪拜祭。
族中长辈提议给李牧塑像,建立纪念馆,被李牧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还想多活几天。
轻车从简回到村里,乡亲们早已经分列道路两侧迎接。长辈们是很为李牧着想的,对他返乡的消息严格保密,因此除了村里的乡亲们,并无当地的党政领导在场。
绝对不是当地党政领导不知道国防工程建设委员会督导专员莅临陆南,而是第三舰队司令部以及海警第一师参谋部都相继给地方上发了文,提出了明确的要求,李专员李政委返乡祭祖事宜属于私人事务,不宜过分操办,并且提出了具体的要求。
因此,各方只能在暗中关注着。陆南市局警卫处要派出警卫人员,都被警备司令部给拒绝了——因为就连警备司令部都接到了通知不得派出警卫人员。
这些相关部门想做点什么都被限制住。
按照相应的级别,李牧基本等同于地方上的副省部级干部了,哪怕是按照回到地方降半级使用,也是正厅局领导干部。倘若地方上的领导知道李专员如此的年轻,怕是怎么着也要搞搞迎接陪同留下印象了。地方上的领导看重的是李牧国防工程建设委员会督导专员的身份,海警第一师第一政委实则与地方上关系并不十分大。
这边的驻军领导们其实不担心李牧的安全,毕竟有两名警卫人员携枪弹跟随左右,他自己本身就是特战教头。
老家还是老样子,虽说距离海边仅二十多公里,但却是十足的偏僻贫穷的村庄。但这个李氏后人几百年前聚居形成的村庄却不一般,户籍人口上万人,有五分之四在外。
但有一点几十年来是李氏村几辈人的遗憾,村里没能出个能人,当高级领导的没有,富甲一方的没有,高考状元没有。然,当兵的却特别的多。根据李氏村族谱记载,李氏村源于李世民时代,被封皇姓的统领被贬蛮夷之地,在此定居了下来,繁衍至今。
因此,李氏村后人身上都流淌着兵匪的血液。
建国以来,在族谱里面的,当了党政军高级领导的,李牧勉强算一个,毕竟副军职干部一抓一大把。但在族亲眼中,他就是李氏村走出去的最大领导。更关键的是,留存下来的李氏村四房当中,李牧的爷爷是大房的长子,李牧又是他这一辈中的老大。四房当中新一辈青年中,他既是老大,也是成就最伟大的唯一的一位。
辈分最老的李广胜老人现年八十二岁,在李牧爷爷驾鹤西去之后,李氏村他就是辈分最老的李氏后人,他称呼李牧爷爷为兄。
李广胜老人带领全村人员在道路两侧迎接。
从李牧记事开始,这条土路就存在了,几十年过去了,车辆驶过依然是尘烟滚滚。李牧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从县道直通李氏村的土路原是机耕道,老路弯曲与县道相接,后来把机耕道改为通勤路,拉直。
但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是尘土飞扬的土路。
可以说,全县村公路没有硬底化的行政村极少,而在全市都名声赫赫的李氏村是其中之一。
不免的李牧心中有了伤感,说不出的难受。
他是直性子,说干就干,拿起手机就给刘华强打了个电话,“阿强,中午过来一趟,没事的都过来,有事跟你们谈。”
“好!”刘华强没二话,“要做什么准备?”
李牧说,“你的建筑公司有测绘人员吧?”
“当然,咱这可是正规的一级建筑资质企业,有测绘中心呢。”刘华强骄傲地说。
汽车租赁服务搞了全国连锁,正式改名为大陆控股集团的新企业向其他领域扩张,其中就包括了建筑行业。近几年承建了包括国家高速公路以及陆南中心大厦在内的许多大型工程,经验丰富得很。
“带上吧。”李牧说完挂了电话。
刘华强这边放下手机,思索起来。坐在他对面的是刘书东,大家都喊他小东。
刘书东问,“是牧哥?”
“嗯。”刘华强思索着说,“他叫我带上测绘人员,这是要干什么呢?”
刘书东想到了什么,说,“傻呀你,修路了自然是。中秋节咱们往牧哥老家送过节品,你看见那路没有,破破烂烂的土路。”
一拍巴掌,刘华强道,“我当时什么大事,走,把小锐和小辉都叫上,带上人,走!”
一边走刘华强一边懊悔道,“咱们早该想到,嗨,敏感性还是太低了。往李氏村的路一到下雨泥泞不堪,村民进出非常的辛苦。你说咱们怎么就想不到这一层呢!”
刘书东说,“主要是那会儿没那个意识,修路,政府的事情,咱们没进入状态。”
两人交谈着快步往外走,恢弘的写字楼整栋都是大陆控股集团的,他们四人已然今非昔比,也仅仅七八年的时间罢了。现在这一切是因为谁,四人心里都非常的清楚。哪怕是有个有钱老爹的梁小辉,他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能成为一架控股十几家企业的资产过百亿的集团企业老板之一。
这一切仅仅用了七八年的时间。
刚上了宾利慕尚,刘华强就接到了市府秘书长的电话。
“匡秘书长,有什么指示啊。”刘华强哈哈笑着说。
“刘董事长不要开玩笑了,我哪敢指示您啊,市府一小半点的人指着您开饭呢。”匡秘书长也开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