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股东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端茶杯,他动作幅度很小,也正因为如此,才被我非常机敏留意到,他朝旁边一名年轻股东使了个眼色,那名年轻股东桌上标注的身份是权总监,他接收到曹股东发出的信号后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架说,“沈秀是否听说过,有关陈总去世后,海城的一些风言风语,影响了我们美索在股市上的走向。”
我隐约想到他要说什么,在这样诚上,无非是谁更能搬出对方的软肋谁便更胜一筹,我两只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强作镇定问,“是什么。”
权总监非常为难的扫了一眼其他股东,那些人被他看后有些不自在说,“你看我们干什么,你说啊。别来这一套,我们对公司可是忠心耿耿。”
权总监立刻摆手说,“不不,和咱们都没有关系,说来我们也是流言蜚语的受害者,陈总一辈子清名,没想到身后事还被别人编排,关键沈秀也没有澄清什么,任由别人这样辱骂议论,对美索的形象实在影响太深。”
曹股东朝地上吐出含在牙齿间的茶叶,他漫不经心问,“怎么议论的。”
权总监小声说,“说…说沈秀是一个婊/子,背地里和巨文集团总裁祝臣舟暗渡陈仓勾结不清,****新闻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在陈总还活着时候,沈秀作为他妻子就**了。”
“还有这样的事。”
曹股东蹙着眉头,他将茶杯狠狠往桌上一掷,权总监的话无疑为一块巨石,在刚被我那番诚恳之言打动得心思微晃的股东高层心上投下一片激荡的水花涟漪,所有人又将好不容易倾斜的天枰扶正,甚至大逆转。
我在桌下狠狠攥住拳,这些商人果然唯利是图狠得发指,为了上位夺权不惜诋毁别人名誉挖出这样深的东西来打压,我盯着狼狈为奸的曹股东和权总监,他们二人同样面色略带得意反视我,我并不了解他们是否有什么底细,陈靖深那样聪慧的人又为何将这样居心**的下属放在除他之外美索高层内部最无可取代的位置上,曹股东老谋深算的眼中让我看到了他的满腹奸诈,就像一樽早已扎根在土地最深处的泥塑,拥有强大的根茎和支脉,牢牢助他屹立不倒,而不推翻曹股东,美索早晚会所托非人。我必须为陈靖深守住最后的家业,美索最终的继承人,只能是陈露露。
我主动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朝所有盯着我审视的股东非常深刻而郑重其事的鞠躬,我张开嘴刚要说话,门口一名面生的公关部职员忽然走进来,她都没有顾得上敲门,便直直闯入,语气局促对我说,“巨文祝总在会客厅等候,他说他手上有沈秀非常需要的东西,看您是否有诚意去索取。”
我觉得祝臣舟就是上天派来坑我的,不,他是猴子派来坑我的,我每次最需要避开他的关头,他都会恰到好处出现,给我来一雪上加霜。
我甚至不敢去看会议室内每个高层脸上的表情,一定都更加落实了权总监对于我们关系的揣测,也直接验证了外面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
我气得将手中钢沿桌角狠狠一撅,崩住的瞬间帽和杆四分五裂,我直接踹开椅子往会议室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