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纹纹,抱歉,我来迟了。”
濮茂声音很高亢,他喊出这声纹纹后,正在准备和祝臣舟和交杯酒的闵丞纹手指一颤,那杯酒便倾洒出来,敲溅落在祝臣舟的白色西装上,顿时氤氲了一片深红色,显得颇有几分狼狈。
所有宾客都自发停止了掌声,纷纷朝声源处看过来,我在目光聚集的前一刻将帽檐压低,遮盖住了我半张脸庞,不要说大部分人对我印象并不深刻,就算非常熟悉的人,也未必能在这么混乱而刺激的关口下留意到我。
制造麻烦是我的目的,但不是唯一目的,我也想亲眼看看祝臣舟在知道自己**拥有这么不堪回首的过去后那怒不可遏的模样,我想那表情一定非常有趣。
祝臣舟将目光从自己胸前那团污渍移向站在台下的濮茂,他看了半响后,脸上仍旧维持得体而绅士的笑容,他拦住闵丞纹的腰,柔声问她说,“你认识他吗。”
闵丞纹已经傻了,纵然她见过世面出身高贵,也没想到自己这样期待的订婚宴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前男友招来破坏,而且还是这样不堪的一段旧情,她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祝臣舟的脸色因她这般默认而略微有些阴沉。
濮茂又朝前行走了两步,他不顾周围人的议论和指点,满眼殷切看向闵丞纹,“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你的身体你的心,都曾最初给过我,这几年我颠沛流离,为了赚钱什么都做过,摆摊叫卖,搬运快递,甚至小偷小摸,现在…”濮茂略带自嘲的笑了笑,“我做了夜场的男公关。”
他这话落下后,现场爆发出一阵无法抑制的唏嘘,不少女性都蹙着眉头向后躲了躲,大约觉得厌弃,这就是女人,尤其是倚仗夫家的权势而非常虚伪的女人,她们在背地里脱掉衣服都不只找一个鸭子,但在人前却维持她滑稽可笑的得体和高贵,哪怕被一滴雨水溅在身上都要立刻拂去,否则便污染了她的清白一样。
濮茂瞪大眼睛朝四周看了一圈,他好像被触及到了最压抑的那根弦,整个人都爆发了,他情绪激动说,“鸭子怎么了,总比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强!有钱男人玩弄女人,有钱女人不甘寂寞,白天人模狗样,你们夜晚是怎样丑陋疯狂你们心里清楚!指责我的同时,有没有觉得脸上发烫?坦坦荡荡的老百姓说我们肮脏我们接受,但你们指点我们,还不如一只狗朝我们叫!”
濮茂大约是真情流露,我此时看不到他脸上一丝一毫做戏的成分,我端起面前的柳橙汁饮了一口,相比较闵丞纹的仓皇失措,祝臣舟要冷静淡然得多,他仿佛置身事外,在看一撤咬狗的戏码,如果不是他眼底丝丝冷意泄露了他此时的愠怒与不快,我一定以为他是和这位美丽新娘毫无关联的人。
濮茂忽然做出一个令人惊叫的举动,他扒着舞台边缘想要冲上去扯住闵丞纹,闵丞纹吓得用高跟鞋去踹他的脸和锁骨,并且非常用力,但她到底是女人,并不能和男人的蛮力抗衡,片刻不到便被濮茂扯住了婚纱下摆,她险些站不稳栽倒,这时始终冷眼旁观的祝臣舟忽然弯下腰出手握住了濮茂的手腕,他脸色冷沉,用力一掰,濮茂吃痛而松开了手,祝臣舟顺势将他狠狠一踢,踢下了舞台边缘。
闵丞纹受到强烈惊吓,扑入祝臣舟怀中嘤嘤的哭泣着,她不停说要相信我,我们走到今天并不容易,不要被小人挑拨离间。
祝臣舟并没有回应她什么,他是一个非常高傲的男人,他最厌恶在关键诚发生意外毁了他名誉有损他颜面,不管对方是谁,都没有特权触犯他这条禁忌,所以他此时没有直接推开闵丞纹,便是他很有风度了。
我脸上带着笑意看得津津有味,濮茂半跪在地上扶着被祝臣舟踢的位置,他声音带了一丝沙哑说,“是啊,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那我们呢,就这样被否决了吗,那些美好时光,那些纯粹不掺杂杂质的感情,就没有任何意义吗。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话不该只给男人讲,女人也有资格听一听,纹纹,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从海南辗转回到海城,为了躲避你父亲派人对我的追杀和为难,我隐姓埋名,我都不敢告诉别人我叫濮茂,我只能说我叫林德,我活得真窝囊啊!我不敢做一份堂堂正正的工作,我不敢行走在白天人最多的地方,闵家多厉害啊,无所不能,杀了人也可以逃之夭夭推得一干二净,何况你还嫁了海城最风光的男人。我算个屁,但我也是人,我不会这么快就释怀一段我付出过真心的感情,哪怕我现在自身难保,我也不愿放过最后再见你一面的机会。”
闵丞纹脸色狰狞指着濮茂,“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到底从哪里进来的?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栽赃陷害我,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你就是这么毁我名誉的吗?保镖,保镖怎么还不过来,将这个人赶出去!”
闵丞纹大家闺秀的端庄面孔终于被撕扯得干干净净,她此时是丑态百出的,纵然精致妆容与完美五官也无法遮掩她的惊恐和慌张,那是所有暗无天日的往事被赤/裸暴露在阳光下胆战心惊不知未来的忐忑,她始终缺少安全感的握住祝臣舟的手臂,她怕极了这个男人会因为愤怒和难堪而弃自己而去。
跪坐在台下的濮茂像是不能接受闵丞纹的绝情寡义,他捂住自己心脏满眼通红说,“你一定要对我这么无情吗。你不记得了,但我从没忘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