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色戒>256 温情脉脉
“都过去了,一切风浪都过去了。”

他说完将目光落在我耸起的腹部,他始终因担忧和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脸终于松懈了一点,他露出一丝非常美好的笑容,在我眼中使我目眩神迷,“至于他,这个家伙一定能活,我们的孩子是这世上最坚强的孩子。”

我捧住他的脸,艰难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信,他真的很坚强,你摸摸,他是不是在用力动。”

我真的很痛,他没弹动一下,我就会撕心裂肺,不,比撕心裂肺还要更疼,那是类似于五马分尸的极致苦楚,将我身体活活分割开来,在酷日下暴晒,在寒冰内浸泡,在钢板铁钉上翻滚,鲜血淋漓。

他手停在我腹部最高耸的位置,他掌心温热宽厚,带着一点粗粗的茧子,不知道是否孩子察觉到了父亲的温度与气息,他不再那么狂躁,而是稍微安静了一些,如潮水般疯狂的痛感逐渐平复下来,我趁着自己还清醒,还有一口气存在,我将手盖在他手背上,我问他,“臣舟。你怕吗。”

他说,“怕什么。”

我一边哭一边摇头喊,“孩子不会死掉,我知道,可你怕不怕。”

他格外坚定摇头,“他不会,就算会有那样意外发生,也是天意,我虽然不信佛不信命,可我总也要向一些东西妥协,倘若因为我的无能,不曾将他保护至平安降生,我不愿后半生同你都在苛责与遗憾中度过,那么我宁可说,他是被天意掠夺,才失去了生的机会。”

我闭了闭眼睛,滚烫的热泪从我眼角一滴滴溢出,“这世上就没有你害怕的东西吗,一件都没有吗。”

祝臣舟盯着我的脸思考了半响,他忽然非常低沉而落寞的吐出一个字,“有。”

我等待他说下去,可他住了口。

我不想问,也不敢问,我需要勇气,我宁愿**迫自己相信,哪怕是自欺欺人,他怕的事和我有关,也只和我有关。

因为我不曾看到深爱吕慈的祝臣舟那年那月如何温柔,他应该已经学会了系领带,系得并不好,从最初歪歪扭扭挂在脖子上,到后来终于能够勉强看过去,各种颜色各种条纹,他兴许还喜欢艳丽,因为吕慈的明媚,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

他在地铁站和咖啡外窗口,拿着崭新又很廉价的公文包,学着大人模样,学着那些成功人士,挺直脊背搭上西服,游走在每一条街道,寻找机遇,让自己早点迎娶她,给心爱女人最优渥的生活。

他对待生活有憧憬,对待未来有恐惧,对待爱情是一往情深,对待婚姻充满虔诚。

破碎就在霎那,如同男人驰骋在巅峰上最快乐的时刻,他也只能一声闷吼,否则还能怎样。

痛到极致,**到极致,除了呐喊与嘶吼,一切都那么苍白无力。

对,你还可以抓,去抓住你想要来代替这份极致感觉的东西,他可能让你大汗淋漓,让你五脏六腑都攀上愉悦的尖端,但越是疯狂,越是苍凉。

谁也不愿跌下,流星愿意吗?它也渴望天际很宽很浩瀚,不管自己如何飞驰,都无法到达尽头,也永远不会**。

我深深呼吸着,那股巨痛卷土重来,并且更胜一筹,他似乎在我腹中翻滚跳跃挣扎撕扯,所有能够做的动作,所有我能想到的难过,都在这一刻朝我倾倒下来。

我朝着车顶棚大喊,“如果我有意外,臣舟,保注子,我在尘世的一切遗憾都了了,我不在乎这条性命,让韩竖千万保护露露,我只有这两个孩子,我什么都能割舍下。”

祝臣舟的淡然与温和忽然在这一刻全都撕破,像是戴厌倦了面具,他狠狠扯下,扔向脚底踩烂,他不可抑止自己的疯狂与愤怒,他狠命椅着我身体与肩膀,根本顾不上我的感受,他甚至扯断了我一缕头发,簌簌飞飞在我眼前划起弧度,再散开飘落。

他对我说,“沈筝,你咬住牙,只需要最后一点努力,我要你和孩子都平安,如果不能做到这样的结局,我宁可留下你。留下你和我吵和我闹,哪怕你疯了瞎了傻了,你只要还活着,留有一口气,我都可以接受。”

我冰凉的手从他脸上滑落,到坚硬凸起的喉结,再到他胸口大片嫣红血迹,我从没流过这样多的血,从来没有,我觉得看自己身体内流出的东西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从自己骨肉内分离抽析,干涸融化。

我咧开嘴笑,笑着笑着眼前的一切景物,包括祝臣舟那张复杂又俊朗的脸,都变成了一团白雾,一团黑烟。

我最后听到他伏在我耳边大喊,沈筝,我还有一句话…

我并没有听他说完,便陷入彻底的昏迷。

漫长至极的黑暗吞噬我,在其中浮沉沉,跌跌撞撞。

还有什么,有刺目的白炽灯,有一丝针扎入皮肤的微凉,有剪刀和器具碰撞的金属声,有隔开肚皮的酥麻,有男人女人时远时近的呼吸声,还有令我窒息呕吐的鲜血气息。

我在睡梦中朦胧而模糊中听到了婴儿啼哭声,格外嘹亮高亢,我想仔细听还有谁,可我没有力气,我正在被一双手用力撕扯拖拉着,往我根本不想去的地方,拽着我不给我丝毫抗拒喘息的机会。

而我这一睡,就是很久。

我是被腹部针扎撕裂般的巨痛折磨得惊醒过来,也是被一缕透过窗纱外面格外绚丽夺目的太阳光刺痛眼睛,我艰难而缓慢睁开,眯着一条缝隙,打量我身在何处,有水晶莲花般的吊灯,有可爱婴儿的巨幅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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