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儿子满了八个月便进入港城全托型早教班,她每天无所事事,从孩子父亲那里得到的一切使她再不需要去强颜欢笑依附男人,她过得无比奢华,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夜深人静时候她猛地想起来,少了沈筝。
那个年轻她十三岁的女人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听她吹牛**,听她骂男人,听她追忆往昔,听她议论哪个**婊.子贱蹄子又学了什么花样给男人搞得怎样怎样**。
苏玫忽然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渺小。对待每一份感情,每一次感动,每一次狂风暴雨烈日炎炎,都应该心存感恩,因为一旦你不存在,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苏玫对祝臣舟恨到了骨子里,因为沈筝的缘故,甚至包括崔婕和聂灵,那些和沈筝有过交集并且化干戈为玉帛的姐妹,都恨透了这个男人。
崔婕说,如果给我一柄,我会崩了他。
聂灵说,沈筝没有那个命,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做三儿的命,她比我们贪婪,所以她结局比我们更惨。
崔婕恨铁不成钢的掐了她胸一把,“放屁,做三儿怎么了,你以为是个女的就能做?没资本你当二男人都嫌你不够格!三儿也分优秀骨干和落后分子,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还指望别人不踩你!”
聂灵揉着自己被崔婕掐痛的胸,“可沈筝没有找对目标,圈子里哪个姐妹儿不想转正?可成功的寥寥无几,男人多精明,能投资金钱打发的,绝不会和你谈感情,如果我傍的是祝臣舟那样地位的,我根本不会奢求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苏玫忽然冲过去狠狠扇了聂灵一巴掌,她咬牙切齿瞪着有些错愕的聂灵,“如果是来批判沈筝的,你他妈给我滚。”
聂灵捂着脸不敢说话,她颤抖着嘴唇,眼里泪水吧嗒吧嗒往下淌,苏玫虽然退出了这个圈子,但她的权威和气场让人难以忽视和忤逆,崔婕看到这一幕,她一把推开聂灵,挡在她身前对苏玫吼,“你他妈有本事,你口口声声说护着沈筝,怎么不见你去干了祝臣舟?”
苏玫脸色一僵,她僵持在胸口的右手狠狠握成拳。
崔婕冷笑了一声,“你也怕了对吗,我们都是一样的女人,嘴巴上得理不饶人,可真的需要我们冲锋陷阵,溜得比谁都快,所以聂灵不是批判沈筝,而是替她委屈抱怨遗憾,她遇到的都是一群王八蛋!不管是男人,还是我们这群打着姐妹儿幌子实际上屁用都帮不上的窝囊废!”
“你以为我不会吗。”
苏玫将手狠狠砸下,她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脯,“我不会放过伤害沈筝的人,哪怕豁了我这条命。”
苏玫说完提起放在椅子上的包转身疾步走出去。
她恨,她气,为什么沈筝熬过了那么多风雨,最终却葬在了这一处。
苏玫带着报复的心态去关注祝臣舟每一件新闻,她甚至高价聘请了最厉害的狗仔,对祝臣舟的私生活进行惨无人道的坑害与抹黑,她想要他身败名裂,为沈筝赎罪,当然,这仅仅是第一步,还有很多后续,女人一旦发起狠来,非常恐怖。
可她在决定将这样念头付诸行动时,她梦到了沈筝,甚至不是梦到,而是真实的发生过。
她在苏玫的梦中浑身是血,她躺在墓碑前,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花瓣被她血染红,她眼睛已经睁不开,瘦弱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
苏玫吓得失声尖叫,她也是无神论者,她经历了大风大浪,却没有见识过这样血型狰狞的一幕,她非常害怕锁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她盯着趴在门口朝她**近的沈筝,她手是骷髅,伸在半空艰难抖动着,她声音带一丝祈求说,“苏姐,我求求你,我想要他好好的。”
苏玫原本还惊恐万分,可她听到沈筝这声哀求,她气得从**上坐起来,她将身后枕头朝她狠狠丢掷过去,重重砸在沈筝背上,“你要窝囊到什么时候,到下辈子吗!为什么女人总是一味成全妥协退让,难道不这样做,就守不住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吗,难道活得自我一些,高贵一些,就会失去一切吗?男人不停的背叛和冷落,就是因为女人的纵容,女人的软弱,女人在爱情里优越感十足胡作非为,让男人记下仇怨,在婚姻里变本加厉,每个人都有复仇心态,即使对待自己最亲近的人。你的懦弱你的退步,让你始终无法和那些进退得宜的女人对抗。你吃了这么大亏,还不清醒悔悟吗?”
“我不想带着执念走,我也不怨任何人,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沈筝说着话眼睛里忽然滴出血泪,一颗颗豆大顺着只剩下一层苍白****的脸滚下来,她隐藏在这?*つ抑后的鬼怪样子犹如融化的冰山一点点显露出来,苏玫看到这样的她大吼一声抱头逃窜,她在?*时眼前一黑,竟然直直的栽倒下去,而这样的巨痛使她满头大汗从噩梦里醒来,她身上已经湿透,她大口喘息盯着空荡的门口,哪里有沈筝的身影,那里只有一块黑色的波斯地毯。
她平静下来后,将目光移向没有拉上窗纱的玻璃,那上面倒映出小区外霓虹璀璨的街道。
曾经沈筝最爱五光十色的海城。
也是这座被她深爱的城市里深爱的男人,使她最终生无可恋。
苏玫对祝臣舟并不了解,所以她无法评判什么,无论是以理智还是感性的角度出发,她都是一个局外人,知道得少,主观臆断得多,为了防止让沈筝魂魄不宁,她最终选择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