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渟川看着孔易真,最后,从饭盒里挑了一块最小的放进孔易真的勺子里。
孔易真瞪着那块只见骨头不见肉的排骨,噗嗤一声被气笑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抠啊,一块排骨,你也舍不得!”
小时候孔岳两家经常在一起聚餐,岳渟川正在长身体,食量大,尤其偏爱荤菜,孔易真也爱吃,两个人在饭桌上常常为了一块不起眼的骨头渣子吵架,为此,成年后的孔易真还留下了心理阴影,现在只要一跟岳渟川吃饭,她的筷子下意识就往肉上戳。
看到这么没品相的一块排骨,想起当年的糗事,也怪不得她失态。
岳渟川不理她,自顾自闷头吃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却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愣了一下,伸手,罩住孔易真的额头,向后推了推,“看什么看,吃你的饭!”
孔易真瞥他一眼,笑了笑,低头挖了口米饭,就着干瘦的排骨吃了,没想到看似枯柴棒似的排骨肉,还挺有味道,她一边品咂咀嚼,一边低头问岳渟川,“我们算不算和好了。”
岳渟川吃差不多了,放下饭盒,抽出纸巾擦了擦嘴,顺便舒展开长腿,“哪方面?”
孔易真踹出一脚,没踢到他,却撞疼了膝盖,她嘶的一声,扔下饭勺,苦着脸,低头去揉,“别人说你的心是铁做的,我起初还不信,没想到,你这些年变化得太快,现在的你,何止是铁,简直是一块被冰冻住的铁疙瘩!想撼动你,引起你的注意,还得先破冰才成!”
岳渟川笑了笑,“随你怎么说。”
“哼!”孔易真冷笑一声,拿着饭盒站起身就要走。
“明天开始,你调到西区检查组。”岳渟川坐在那里,双手五指交缠,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说闲话一般丢出一句命令。
孔易真转了大半个的身子,猛地顿住,她扭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岳渟川:“你批准了!”
岳渟川看着她,点头,“批准了,明天你就去找冯小海报到。”
孔易真闭眼的同时,用力握了下拳,实在是太意外了,她还以为,她只能待在特勤中队做个花瓶。。
“谢谢你,渟。。噢,不,队长!”孔易真笑了。
岳渟川指指她,“你要谢的,是你自己!你这些天不要命的加班熬夜,不就是想尽快结束东区的任务到西区来!”
“那也得你准啊,不是吗!”孔易真是真的高兴,防火专业是她除了爱情之外,唯一能激起全部热情的事物,她生来就不是一个做花瓶的人,不然的话,她又何必把青春和精力都耗费在一项根本提不起兴趣的事业上去呢。
孔易真出门之后,再次折回来,她敲了敲门,对着里面开始收拾茶几的年轻男人,说:“你抽时间回家看看杜阿姨,她最近身子不大好,昨天我妈在医院碰到她了。”
岳渟川顿住,抬眸看她,沉声说:“好,谢谢。”
孔易真笑笑走了。
岳渟川没心情洗碗了,他掏出手机,拨了家里的电话。
杜宝璋最近几天血压偏高,加上吹空调受了寒,感冒之后身体愈发的不舒服,她向学院请了假在家休息,此刻,电话响的时候,她正躺在沙发里看电视。
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对方就着急地接上:“妈,您不舒服了?现在怎么样,要不我请假回去看看。”
是儿子岳渟川。
杜宝璋因为孔易真的事一直和儿子冷战,所以这次身体不适硬挺着没跟儿子说,忽然听到久未归家的儿子的声音,她一时间情绪激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儿,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不用,我挺好的,你不用特意回来。”
岳渟川听出杜宝璋鼻音比往常要重,他叹了口气,“妈,以后您能不能有事给您儿子,我,先知会一声,让我有机会做个孝子,别总把我当外人,朝外面推,好吗?”
杜宝璋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是易真告诉你的?”
昨天去医院看病,正好遇上孔舒明的妻子刘春,想必刘春回家和女儿说了,所以现在儿子又来质问她了。
不过,杜宝璋用她那教政治经济学的脑子一想,却是一阵欣喜,儿子知道她病了,那不正说明这两个年轻人和好了,不然的话,易真还生着气,他们哪来的言语沟通。
岳渟川嗯了一声,继续叮嘱杜宝璋,“我不在家您多注意点身体,天热也不要总开空调,没课的时候多出去走走,这样,抗病力才会强。还有,您的血压,我昨天找到一个偏方,需要。。。。”
杜宝璋静静地听着,过了一会儿,她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小小的吸了口气,说:“行了,别啰嗦了,看看你,还是我熟悉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儿子吗?”
岳渟川蓦地顿住。
杜宝璋笑了笑,说:“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只要和易真好好的,妈妈就什么病都不会有了。”
“妈。。。”岳渟川抗议。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你又该不回家了。”杜宝璋赶紧打住。
岳渟川还想嘱咐两句,楼下却突然想起刺耳的警铃声,随即,他桌上的专线电话也急促地响起。
“我不跟您说了,这边有警情了!”
“好,照顾好自己啊。。”杜宝璋没等把话说完,电话就断了。
她无奈地摇摇头,挣扎着起身,找到昨天去医院开的药,接了水,喝了。
送茶杯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卧室,立在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