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梅一直在找侯伟业。
他的电话也始终处于关机的状态。
她很奇怪,怎么一向喜欢凑热闹的丈夫竟然在岳渟川‘大闹’相亲会场之后,却忽然销声匿迹了呢。
就算是普通陌生的关系,看到那样劲爆的场面,也至少会发出一两声感叹,可一向自诩是岳渟川最铁哥们的侯伟业,却如同人间蒸发一样,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了。
叶梅满场找侯伟业的时候,恰好遇上‘配对成功’的岳渟川和米果,岳渟川带着米果准备离开,见到行色匆匆的叶梅,他停下脚步。
叶梅也看到他们,嘴角轻扬,“喂!岳渟川,带着我们米果去哪儿啊!”
“随便走走。”岳渟川气定神闲地回答。
叶梅的视线在他们牵着的手上停住,看了几秒,挑眉笑笑,“你这是在宣布主权吗?这样拉着一个未婚姑娘的手,你这个特勤队长也太不注意维护消防军人的高大形象了。”
米果脸红红地叫了声梅姐,想抽回手,可是努力了几次都不成功。
岳渟川对她的小动作仿佛无知无觉,他高大英伟的身姿保护着他的姑娘,笑了笑,回应叶梅,“比起某对儿当众亲热的指导员夫妻,我们。。这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小梅,你说是不是呢!”
叶梅一愣,随即脸上泛起红云。
岳渟川说的那对儿当众亲热的夫妻,就是她和侯伟业。
记得那是新婚不久,她和侯伟业因为聚少离多吵架,侯伟业为了求得她的谅解,把她骗到了中队,然后当着几十名消防官兵的面,把她抱在怀里狂吻求和。
结果,当然是她妥协了。
侯伟业疯起来,比热情如火的年轻人还让人招架不住。
“你贫不贫啊,你!!这么讨厌呢!”叶梅赧然出拳,打了岳渟川一下。
岳渟川展眉一笑,米果拉拉他的衣摆,好奇地问:“他们是谁啊,好开放哦!”
叶梅表情一窒。
岳渟川忍俊不禁,摸了摸米果的头发,低声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次,不等米果发出熟悉的啊的惊叹声,叶梅自动转身,大踏步走远了。
一气走到相亲会场的边缘,她正好遇上特勤中队的战士王福祥。
“嫂子好!”王福祥去支队大楼上厕所了。
叶梅点头,正要过去,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叫住王福祥,“祥子,看到你们指导员了吗?”
王福祥指指不远处巍峨耸立的支队大楼,“在那边,我看到指导员进去了。”
叶梅谢过王福祥,走去支队大楼。
值班的哨兵认识她,没让她登记就进去了,而且哨兵告诉她,侯伟业去了四楼。
正常休息日,办公楼里静悄悄的。叶梅顺着楼梯来到四楼,发现这里竟是消防首长们的办公区。
她犹豫了一下,觉得哨兵是不是记错了,来之前,消防支队的首长们都还在相亲联谊会的现场笑呵呵地观摩演出,他们没理由特意赶回来找下属谈话吧。
本来已经打算下去了,叶梅心想,找不到人就算了,谁让他敬业呢,错过岳渟川的好戏,是他没有福气。
可刚一动步,却听到四层某个房间里传来一道令人心悸的炸裂声。
叶梅吓得差点尖叫,可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她捂着嘴,迟疑的,向声源地,走了过去。。
孔舒明的办公室。
此刻一片狼藉。
一个质地上乘的景德镇青釉瓷瓶,在白色的地砖上,炸成无数碎片。
“易真!小心!”侯伟业急急上前,拉住了盛怒之下的孔易真。
他夺过孔易真手里另一只成双的青釉瓷瓶,压低声音呵责道:“你疯了!这可是支队长最心爱的瓶子!”
“我想摔!我爸爸的瓶子,我都摔了,也不关你的事!”
一语既出,四下皆静。
侯伟业目光沉沉地看着刺猬一样的孔易真,他慢慢松开手,后退了半步,“确实不关我的事。”
接到孔易真语声凌乱的电话,他来不及和妻子打声招呼,便急匆匆的来到孔舒明的办公室。
进门就看到花容惨白的孔易真蜷缩着墙边,看到他,就像是濒临绝望的人看到一丝光明,扑上来质问他,米果是谁?问他岳渟川是不是在演戏?
怎么可能是在演戏呢。
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感受到岳渟川对米果深深的爱意,她怎么还在自欺欺人,幻想着一丝可能。
他的沉默刺穿了孔易真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先是狂笑了两声,“我真是个傻瓜!居然费尽心机的,想利用这次相亲会逼他和我在一起。。哈哈。。哈哈哈。我真是个傻瓜!”
或许是情绪起伏过大,孔易真接着就变得暴躁狂怒起来,她摔了支队长桌上的茶杯不算,居然拉开展示柜,把支队长,她的父亲孔舒明非常珍爱的青釉花瓶也摔了。
明知道他来,就是供她撒气使性的傀儡,却还是自不量力,在她伤心的时候,忍不住上前,想为她尽可能多的挡住一些伤害。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大错特错。
他已经有了叶梅,不该放不下过往的那段情意,对孔易真念念不忘。
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做不到岳渟川那般的冷酷绝情,虽然,已经迈入婚姻围城的他,了解当断不断,后患无穷的男女恋爱法则,可他,却始终放不下孔易真,也无法漠视她受到的伤害。
但他,仍旧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在她毫无感情的撇出一句,干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