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很平淡,就像随口一说,而林梦雪也斜憋去一眼,她管他叫什么!
“我是孤儿,记得那年我十八岁,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可是,我身无分文,打工赚到的钱,被扒手给偷了,我饿得两眼昏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我以为我要死了……”
林梦雪懒得听他多余的废话,真想扔掉碗捂起耳朵来,但看见钟锐情绪不对,她觉得,该给他一个薄面!就让他啰嗦一会儿,她顶多是不听!或者左耳进右耳出!
“那时,我就像童话故事中卖火柴的那个小女孩一样……如果能让我吃到一口饭,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杀人,放火,或者不要尊严……都可以。[看本书请到我活着,别饿死,所以,后来,我……无论我身上有多少钱,无论处于什么状态,我从不浪费一滴粮食……”
听见钟锐的声音哽咽起来,林梦雪看去,只见他目光中含有泪花,那汪深潭一样的眸子深沉起来,她又低头看看桌子上的饭菜,不禁扁了扁嘴,这货!说的这么煽情,是要她吃掉这一桌子的饭菜吗?
不过,他说的可能会是真的,因为林梦雪确实看见他说话时的语调有些激动,他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他一个大男人,完全可以用各种强硬的手段迫使她吃饭,而不是用这种煽情的话语。
突然,林梦雪特别能体会他说的那种心情,也能理解他十八岁时饿肚子的情景,她也受过饿,就是在穆辰风清苑别墅那次。
那天,他才一天没有吃饭,是饿了,可是她还能走,还能和穆辰风较劲,还能和穆辰风一尺五丈的吼,还能和他置气。
而当时十八岁的钟锐,可以想象他正在长身体时饿了好几天的囧迫。本来想对他冷言说句活该呀,或者什么置气的话,但林梦雪还是没有开口。
那种不堪的落寞,从钟锐嘴里说出来,也够难受的了,林梦雪可以看得出他的坚强来,甚至,他和别的人有些不同,他的身上,有种不屈。
刚这样想着,林梦雪转念,冷冷的再一次对钟锐投去不屑,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刽子手!不管他有没有和别人不同,不管他有历经过怎样的过去,他现在却在这里为王金山和刘秒卖着命,他就是她林梦雪的敌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钟锐长呼一口气,他一边继续用手吃着自己吃过的那盘笋片炒肉,一边对林梦雪说:“我随口说说,你不要介意,实在不想吃,只要喝掉这碗粥就可以,我把这盘菜吃光。”
钟锐说着,用手吃得津津有味起来那盘笋片炒肉来。
林梦雪噘嘴瞪了一眼钟锐,她动筷子夹着吃起钟锐给她端过来的那盘菜来。
“其实,我会做饭,而且很好吃,可是,老板给你雇了厨师,这些……”钟锐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这些都是厨师做的,据说是特级厨师,可我觉得没有我做的香,看着你这几天不吃饭,我倒真想给你做顿饭,可是,怕老板知道。”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林梦雪用力瞪了一眼钟锐,他们俩个就是仇人!说那么多有用吗?
“随便聊聊,人长嘴干嘛?除了吃饭,还可以打开心扉。”
打开心扉?不得不说,钟锐这四个字说的很好,很多人就是因为闭着嘴,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才有了那么的误会。
可是现在,她和钟锐,也没有必要打开心扉!
俩人边吃边聊,也可以说,两人一边吃着,钟锐一边说着,林梦雪就喝掉一碗皮蛋瘦肉粥,还吃掉一盘菜呢。
林梦雪放筷子的时候,钟锐也用手把一盘菜吃掉了,他擦着手,对林梦雪说:“其实我不吃笋片,这是一次尝试,谢谢。”
林梦雪抿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夜里站在窗前冷,衣服给你御寒。”当林梦雪看着钟锐时,钟锐已经走了,门外,他的声音一如每次他出去时那句话:“看好了,出了意外,你我都别想活!”
“是!”
林梦雪揪了揪身上披着的外衣,其实,这屋里,夜里站在窗前真的冷,靠近海边,有潮气。
“一会儿老板到,你们提高点警惕看着点儿。”钟锐的声音。
“是”
林梦雪听见钟锐的话,她赶紧跑到门口,敲着门板说:“钟锐!你说的老板是谁?是王金山还是刘秒?”
不见钟锐回答,林梦雪,继续大声喊道:“钟锐!你给我回来!你告诉我是谁!”
又要用力敲门时,门开了,钟锐站在门口,灼灼的目光看着她,完全没有刚才吃饭时那种随和劲,而是一如以前,那么冷酷。
“林小姐这是吃饱饭了?有力气了?”钟锐看着林梦雪攥着要敲门的小拳头冷嘲般说了一句,说的林梦雪想把饭吐出来!这时,钟锐又说:“王总和刘总,不管他们谁来,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
林梦雪突然哑口。
钟锐转身离去,给门口的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关门。
当门关上后,林梦雪才从钟锐的话里缓过神来。他说的貌似有道理,无论那两个王八蛋谁来,都是一样的可恶!
屋子里恢复了宁静,林梦雪又站到窗边,此时,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但是,沐浴在晚霞中的大海,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壮观。
这一个月里,林梦雪从一个对海水没有什么感觉的人,逐渐爱上了观看大海,观看大海,是她每天唯一做的事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