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陆站在其中一具棺材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中的我。就在我还有几米的距离就能上去的时候,季陆脚下的棺材突然被里面的东西顶了一下。
他没有防备一个倾身就向前栽了一下,但是好在季陆反应足够敏捷。下一瞬间立马放低了身子趴在了悬棺的边缘。
我随着他的动作,整个人向下一沉,一只鞋嗖的一声掉了下去,转眼就被滚滚的岩浆吞没。我尽量劝说自己不去看不去看,但还是忍不住的恐惧。额头上也分不清是热的还是紧张的,总之一层细密的汗。
就在季陆准备发力拉我上去的时候,他身后的那具棺材盖子棺材竟然开始发出微微的响动。棺材盖被里面的东西顶的几乎就要冲开。
那棺材被顶起了一角!我在下面隐隐的看见了那里面藏着的东西。那似乎是一个烧焦了的人,身上布满了沥青一样乌黑粘稠的液体,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这场面我怎么看怎么熟悉,这个浑身像被烧焦了一样的人,分明就和之前我们在逍遥岛的时候,逍遥山庄的二楼见过的那具一模一样。
“季陆!小心身后!”我冲季陆喊道。
但是季陆无暇顾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运足了气打算收起锁魂的时候,那具被烧焦了的尸体已经彻底爬了出来。一脚踩在了季陆的后背。
季陆想要起身反击的时候,那东西根本就没给我们时间,直接低身抱着季陆的腰直接把他带我两个人一起扔了下去。
赫奢快速从另一边冲过来,但是仍旧没能拉住我们。
身子一阵失重,只感觉身后的热浪越来越近。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我融化一样,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吞噬的那一刻到来。
但是后背与石壁的撞击告诉我,季陆并没有给我这个感受的机会。
他一只手扶着凸起的一块岩石,一只手里死死的拉着锁魂。这个姿势让他和难以发力控制住锁魂。所以我们俩所有的重量暂时都压在了他的那一条胳膊上。
“季陆,放手吧。”再这么下去,恐怕我们俩都难以坚持。
季陆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冷声对我道“少说废话。”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你要记得,我叫奚小谷。今年二十二岁,在你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爱上一个人。或许你觉得很唐突,但我就想现在表个白,谁知道一会我还在不在了。我爱你,超级,尤其,很,非常。”
季陆静静的听我说完,对上了我的眼睛。就那一瞬间。熟悉的眼神在他眼中闪过。我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失神,继而说道“季陆,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他不说话,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我,好像入魔了一样。
我惊喜万分,全然不顾脚下的熔岩“季陆,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小谷,还记得吗?”
那种破碎后的重组,那种迷失了许久终于燃起的光亮,都在季陆的眼中一一闪过。我惊喜万分,再也没有了想一个人掉下岩浆的冲动。
我想了半天,突然想到了那日在七重幻境,唤醒季陆的那首唱词
----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
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
雨,轻寒轻暖。
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赏,都付与、莺和燕。
季陆听及此,突然定住。我见许是这歌声起了作用,便继续悠悠唱到。
----寂寞凭高念远,向南楼、一声归雁。
金钗斗草,青丝勒马。fēng_liú云散。
罗绶分香,翠绡封泪,几多幽怨!
正消魂又是,疏烟淡月,子规声断。
恨芳菲世界,游人赋予。寂寞凭高念远,向南楼、梦归晚山…;…;
我唱的嘤咛不成调,但是季陆却听得十分认真。他倒没有开口说什么,反倒是我的身体最先发生了变化。
就在这脚下翻滚的岩浆中,就在这九死一生千钧一发的时刻。没有借助血佛心。而是我自己的手腕之间攀爬出了一条红色的骨鞭。
擒骨顺着我的指节,一直攀爬到了季陆的手上。再顺着指尖蔓延到他的手臂,将我们两个紧紧的绑在一起,好像浑然天成一般。
季陆的手被我缠绕住,脸悬在我正上方。看着我喃喃的喊了一声“小谷…;…;”
我想答应,却又不敢答应。
生怕这两个字是我一个易碎的梦,我稍一开口,就把他叫醒了。
季陆看我不说话,又喃喃的喊了一声“小谷…;…;”
我颤抖着声音。抑制住狂喜,声音嘶哑的问道“怎么?是不是感觉好久不见?”
季陆眼神瞬间变得温柔,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不是,我只是感觉好想你。”
自君走后,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