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怎么阻止,甚至不知道两年之后自己是不是还能回家陪他们过年,我想回家,想当着他们的面哭一场,想象以前一样扑在我爸怀里撒娇,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满脸嫌弃,然后不经意间和我妈炫耀姑娘总粘着我,真烦,
我多想说我现在过得不好,我多想说我现在偶尔还是会很害怕,只是我不能……
我靠在浴缸旁边,抱着两条腿从放声大哭一直到低声啜泣,外面季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安慰了我爸妈,挂了电话之后走到卫生间门口,
“小谷,开开门,”
听着外面鞭炮?鸣,我就越发的难受,到底是以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这一年之内的淤塞,我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出口释放,刚才我爸问的那句话,就成了冲开我心防的最后一股洪流,
我不说话,也没去给季陆开门,就这么坐在里面流着泪听着他焦急的声音,
只不过这么一层薄薄的门又怎么能拦得住季陆,只听砰的一声他整个人都撞开门冲了进来,季陆长腿迈过,直接关上了我身后源源不断的水流,蹲下身来抱我“走,别在这坐着,一会该着凉了,”
我听话的把手搂住他的脖子,被他抱起来,靠在他胸口喃喃的说“我们要怎么办呢,两年,只有两年的时间,”
季陆抱着我往上颠了一下,语气沉稳,始终带着令人心安的语调“都会过去的,”
老规矩,他说,我信,
只要季陆告诉我放心,我就会老老实实的把心放在肚子里,相信他说的一切都会过去,我手里抱着他,刚刚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的心突然充实了起来,关于我爸的那个问题,好像又有了新的答案,
我过得算好吗,算吧,身边有一个无条件疼我宠我的季陆,一个别别扭扭但还听我话的师父,还有一个只要我有难就对我寸步不离的陆佑劫,一路被人保护着心疼着,哪有什么资格说自己过的不好,
过年的时候怀古印堂异常的热闹,可能是店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不明来路的缘故,所以过年的时候基本都留在了店里,慎虚和重媚本着一句话不说的原则,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朝夕相处的缘故,竟然没有之前那么尴尬的氛围了,
我也是在无意中一次和重媚聊天中听出的,她对于琉璃的离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我点头承认的一刻,她还是没控制住的放声大哭,那种悲怆,不做母亲的时候我还完全不能理解,但是现在,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就什么都懂了,
陆佑劫是个闲不住的人,见我和季陆最近相安无事,便打算启程回东海,我和季陆送他走的那天,陆佑劫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有事吹哨,那玩意又不是死的,让它出个响又不跟你要钱,”
我笑着点头,他这才放心的和我们挥挥手离开,
送陆佑劫离开之后我和季陆回到店里,下午的时候客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屏风后面,店里有专门的人拿着手册给帮忙讲解,陈列室像是博物馆一样,偶尔会有几个穿着朴素的人背着手来来回回的逛,单子不说我还不知道,随便哪个走出去,在当地地界都是能叫得上名头的富商巨贾,
年后雪融的这段日子,我过得异常放松,以至于后来的很多时候我都怀念这段时间的生活,好像在一直阴霾的天空中撕开了一个口子,让我能站在下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苏日安有时候想想,只剩下两年了,时间不多,做什么都来不及,但是转念又一想,还好还有两年,我们还有几百天的安生日子,
但是我忘了,所有的期限面前都有个不确定因素,这不是银行的死期存款,我说两年之后来取就可以一天不差的拿走,我们看似变幻莫测的生活背后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上台表演的时候这双手就在背后牵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一旦这出戏他看累了,就会毫不犹豫的换下一场,
所以就在我准备好了戏词和走位之后,突然被通知改了曲目……
那天季陆从外面回来跟我说了一个消息,大概意思是曾越那边终于有了消息,不过暂时还没什么发现,所以派人在跟着,但是在我们彻底开始入手调查曾越和丁安国的关系之前,季陆说要先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本来还在好奇季陆到底要带我去哪,三亚,西双版纳,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一圈,直到到了之后才知道,季陆竟然把我带回了地府,
我站在鬼门关前,熟悉的像是回到了自家小区的健身广场一样,略带担心的问季陆“咱们俩就这么回来行吗,”
季陆在阎王那可是情丝斩断,这时候和我两个人同时出现,万一被发现了岂不是我们两个都要遭殃,
“有我们就没事了……”门里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大门缓缓敞开,老七和老八束手站在门里,满面笑容的看着我们俩,
我惊喜的朝两人打了个招呼,伸出手嗨了一声,但是意识到跟黑白无常两个这种方式好像不太对,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老七老八脚尖轻点从门里飞出,老八落在我身前拍了一下我的手掌“好久不见啊,”
老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我愣了一下,这难道是在说我,
老八撅着嘴“怎么了又,她现在又不是邪骨娘娘了,打个招呼怎么了,”
“那也身份高你一等,不行礼也就罢了,拍拍打打成何体统,”
老八翻了个白眼,对老七的说教表示十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