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海无心斋,尘寰这几日,在这里废寝忘食的读着各种书籍,倒是快乐的很。这一日清晨,尘寰再次醒来,仔细一算,心头一惊,已是九月初一了。
“今天便是儒门盛典正式开始之日了。”尘寰想到此处,迈着步子走出无心斋,隔着层层的晨雾,眺望远处的天笔峰,心道不知妙枫和他的儒雅风会怎么样了。
“早啊!”又是熟悉的声音,尘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清灵到来。他转过身来,微微一礼,道:“清灵姑娘早。”
“你看什么呢?”清灵顺着刚才尘寰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天笔峰,大概知道了些什么,道:“看也没用了,你想参加是不可能了。”
尘寰闻其言不以为意,准备回无心斋继续看书,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钟响,由远及近,浑厚而悠远。
“恩?”尘寰转过身来,眺望着远处的天笔峰,已经确认正是天笔峰传来的钟声,随后又是接连几声钟声。
“开始了?”尘寰看了看天色,自语道:“现在才辰时而已。”
清灵在旁道:“它什么时候开始,关你什么事?”尘寰没有回答清灵的话,心道黄历记甲子年九月初一这一天里,只有未时是大吉,诸事皆宜,而现在的辰时乃是诸事不宜。
“恩……莫非他们疏忽了?”尘寰心中纳闷,转念一想不可能,即便是普通人婚丧嫁娶都要查查黄历,选个合适的时间。象儒门盛会这样的大事,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疏忽掉呢。
“大小姐,叶公子,二小姐邀二位一会儿用过早膳后,前往悦丝亭听琴。”一个仆人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传话。
“听琴?”听到这个字眼,清灵不由的一愣,心道我那妹妹真的转性了,平时对待除自己以外的人,都冷冰冰的,今天忽然怎么想起来弹琴给人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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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年九月初一,天笔峰上的山路上,摩肩接踵,从上到下,一直到山颠之上的乾坤殿,行人不息。和尚,道士,墨侠,奇人,怪杰,几乎江湖上有些名号的门派帮派,都派了代表前来观礼。呼朋引伴,寻亲觅友,好不热闹。
七声钟响后,乾坤殿正南门大开,宣告此次儒门盛会正式开始,只见数百名头戴青巾恶的年轻儒门弟子,分成九队,同时从正门走出。这些青巾弟子主要是负责引领众多来宾进入乾坤殿,因为乾坤殿实在太大了,若无人引领,这么多人进入,定然混乱不堪,进了乾坤殿,里面还有数百名弟子,负责招呼与维持秩序。
乾坤殿,长宽九百步,内部由数百根高十丈的朱红柱子支撑,在每根柱子上,都点着一盏常年不灭的灯,即便是再黑的夜,也能将乾坤殿照的如白昼一般。在柱子雕刻着梅兰竹菊,天棚之上雕刻着旭日流云。在东西两侧,有数万张桌椅,是为观礼台,这是给远来的佳宾准备的,而乾坤殿的北面,则显的十分空旷,在最北面的墙上,挂着七幅几人高的巨型画卷,每幅画卷上都画着不同的人,是为历代儒门夫子的丹青画像,个个栩栩如生,画像下面供奉着香案,除此之外,便别无他物。
众人依次进入乾坤殿,各自坐定,静等着百里忏出现,众人都想看看,他这个教主究竟是怎么个当法,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只见有一伙人,进入了乾坤殿,许多人立即就认了出来,他们正是之前曾到过自谦宫闹过的墨者。专丘、节义君,信如殇,三钜子都到了,他们带着十几个人,在青巾弟子的带领下,进入乾坤殿,寻到为他们准备的位置就做。实际上墨门来的人,远不止他们这十几个人,还有几百人在乾坤殿外候着,而天笔峰下,还有数千墨者。其他门派的情况虽然没墨门这么夸张,但是也都差不多,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进乾坤殿的。
“今天只管喝酒,事后要是儒门不给个说法,专丘誓不罢休!”三钜子同席而坐,位列上宾,实际上他们本无打算参加观礼,但儒门使者反复邀请,三人盛情难却,最后还是来了。
“凌儿,你还在看什么?还不离开这里!”信如殇,转过头来,对着站在自己身后,来回张望着四周的信凌说道。信凌现在还不过只是魏墨的一名军守,以军守的身份,是不够资格进乾坤殿的。信凌与信如殇约定,进乾坤殿只看一眼,随后便离开。
听到父亲的训斥,信凌正准备离开,却见一旁的节义君笑了笑,对信如殇道:“信兄,你太过严苛了。凌儿怎么说也是你的儿子,如此盛世要是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年轻人嘛,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凌儿现在只是军守吗?”专丘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信如殇两眼,又看了看信凌,道:“凌儿这么年轻,武功就这么好,前途不可限量,才当个军守太屈才了,不如来专叔叔这里,别的没有,御法的位置肯定有你的。”
两个钜子都给求情,反倒让信如殇不好说什么了,正欲网开一面之时,只见信凌对着另外两个钜子拱手一礼,道:“凌儿多谢两位叔叔好意,不过凌儿已经说过只看一眼就走,墨者当言而有信,若叫凌儿留在此地,除非挖却凌儿的双眼。”信凌说声告退,转身退出殿外。
“这孩子,怎么了?”信如殇笑了笑化解场面的尴尬,心中却道自从青柏原一役之后,凌儿行事作风,与前不同,有了一套自己的标准。
且不言这边如何开着盛会,只道身在树海的尘寰,早膳已毕,他与清灵